工厂崩塌的余波还在空气中震颤，像便利店关店后仍在嗡嗡作响的冰柜。褚修远靠在一块扭曲的金属板上，手指无意识地按压着太阳穴。那种熟悉的刺痛感又回来了，比夜班连续清点三遍库存后的偏头痛更强烈。
“探测仪捕捉到异常信号。”马库斯的声音从废墟另一侧传来，他正小心翼翼地清理着探测仪屏幕上的灰尘，“就在我们刚才逃出来的位置
夏侯薇的靴子踩过满地碎金属，发出便利店塑料袋被踩破的细碎声响。她的枪始终没有完全放下，枪口微微下垂，但手指仍轻贴着扳机护圈。
“什么信号？”
“不是工厂残留的能量。”马库斯调整着探测仪频率，“更...古老。像是陈启明故意留下的。”
褚修远强迫自己站直。无形的能量在他体内躁动不安，像便利店冰柜里那些即将过期的饮料，随时可能爆裂。他深吸一口气，空气中弥漫着金属烧焦和某种甜腻的异味，让他想起便利店后巷垃圾桶里腐烂的水果。
“我去看看。”他说。
夏侯薇的视线在他脸上停留了一秒：“你的状态。”
“还能撑住。”褚修远走向信号源，脚步比平时慢了些许。就像夜班时忍着胃痛继续理货，他知道自己的极限在哪里。
信号源藏在压力机的残骸下方。一块巴掌大的晶体碎片半埋在扭曲的金属中，散发着微弱的银白色光芒。当褚修远靠近时，晶体突然投射出一幅全息星图，七个光点在其中闪烁，彼此间由暗红色的能量线连接。
“维度枢纽坐标。”马库斯凑过来，探测仪发出急促的滴滴声，“陈启明把最终目标设在那里。”
星图中央，一个巨大的晶体结构缓缓旋转。那就是维度枢纽，所有维度的交汇点。如果它被摧毁...
褚修远口袋里的某个东西突然变得滚烫。他伸手取出雷克意识碎片的最后残余——那点银白色的微光现在像便利店微波炉里的爆米花一样剧烈跳动。
“他在七个维度同时建造...”雷克的声音断断续续，比便利店对讲机的杂音更模糊，“更大的装置...时间不多了...”
全息星图上，七个光点突然变得更加明亮。暗红色的能量线像血管一样搏动，显示着建造进度。
“按照这个速度，最多七十二小时。”马库斯快速计算着，“维度枢纽就会被彻底撕裂。”
就在这时，西北方向突然传来一阵能量波动。那个之前出现过的维度守护者求救信号再次亮起，比之前更加急促，更加微弱。
“生命体征读数在下降。”马库斯看着探测仪，眉头紧锁，“按照这个速度，他们撑不过十二小时。”
双重任务压力像便利店高峰期同时涌来的顾客，每一个都声称自己很急。褚修远的指尖微微发颤，无形的能量在他体内横冲直撞，像失控的条形码扫描器。
夏侯薇已经整理好装备：“分兵？”
马库斯摇头：“我们的人手不够。而且...”他瞥了褚修远一眼，“有人状态不佳。”
褚修远强迫自己集中精神。那种无形的能量现在变得像便利店冰柜里结的厚冰，既坚硬又脆弱。他能感觉到它在侵蚀自己的意识，就像夜班时困意不断袭来。
“先处理求救信号。”他说，声音比平时低沉，“距离近，时间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