堡垒废墟中弥漫着晶体粉尘和血腥味混合的刺鼻气味。褚修远靠在一堵半塌的墙壁旁，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地面上的晶体碎片。那些碎片带着不自然的温热，就像便利店冰柜突然断电后融化的冰块，表面还残留着冰冷的触感，内里却已经开始变质。
“修远，你的手在抖。”夏侯薇的声音从旁边传来。她正用撕碎的布条包扎左臂的伤口，动作依然干净利落，但额角的冷汗暴露了疼痛的真实程度。
褚修远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指。确实在微微颤抖，不是因为恐惧，而是维度维护权限在体内流动带来的陌生负荷。这种感觉就像第一次值夜班时独自面对整个仓库的货架，明明知道每个商品的位置，却还是会被庞大的数量压得喘不过气。
“系统稳定度42%。”宇文杰的声音从控制台残骸处传来，他正在尝试修复堡垒的防御系统，“陈启明的意识残留比我们想象的更顽固。”
珍珠色能量在褚修远意识中流动，让他能清晰地感知到隔离区内的异常。陈启明的意识像病毒一样在系统中复制重组，每一次试图清除都会引发更剧烈的反抗。这不再是简单的对抗，而是一场精密的攻防战。
“他在学习。”褚修远轻声说道，目光扫过废墟中忙碌的同伴，“隔离区的能量模式正在适应我的操作。”
就像便利店那些总想偷懒的老员工，表面上服从管理，背地里却在不断试探规则的边界。褚修远太熟悉这种模式了——在夜班时，他见过太多类似的把戏。
珍珠色能量再次深入隔离区。这次他没有强行清除，而是像整理货架一样，仔细梳理着能量流动的路径。某个瞬间，他感觉到陈启明的意识突然变得异常活跃，就像发现了监控死角的窃贼。
“警告。”观测者的声音直接在他脑海中响起，带着前所未有的紧迫感，“检测到跨维度连接尝试。目标坐标...未知。”
褚修远的手指猛地收紧。晶体碎片割破了掌心，细密的疼痛让他更加清醒。
“他在联系什么？”褚修远在意识中追问。
“比守夜人更古老的存在。”观测者的回应简洁而冰冷，“建议立即终止连接。”
就在这时，堡垒的照明系统突然剧烈闪烁。残存的水晶墙壁上浮现出扭曲的暗红色纹路，就像血管一样搏动起来。
“防御系统被入侵了！”宇文杰大喊，手指在控制台上飞快操作，“他在尝试夺取维度维护权限的接口！”
马库斯抓起武器站起身，但被褚修远抬手阻止。
“别冲动。”褚修远的声音异常平静，“他想要的就是混乱。”
珍珠色能量在他周围凝聚，不是攻击性的屏障，而是一种更精密的控制网络。他能感觉到陈启明的意识正在系统中横冲直撞，就像失控的购物车在便利店货架间横冲直撞。
但这一次，褚修远不再是那个只能躲在收银台后的夜班店员。
维度维护权限在他手中流转，空间开始以肉眼可见的方式扭曲。冲向控制台的能量流被无形之力偏转，击打在空无一物的墙壁上。试图突破隔离区的暗红色触须突然发现自己被困在了循环的空间回廊中。
“修远，你需要帮忙吗？”夏侯薇已经站起身，武器对准了不断异变的隔离区。
褚修远摇头。他的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但眼神却异常专注。
“宇文杰，修复防御系统需要多久？”
“至少二十分钟，如果不受干扰的话。”
“给你十五分钟。”褚修远说道，珍珠色能量在他手中凝聚成更复杂的结构，“我来争取时间。”
这种果断在过去是难以想象的。那个总是谨慎评估风险、优先考虑撤退方案的社恐青年，现在却主动承担起最危险的任务。
隔离区内的暗红色能量突然暴涨，陈启明的意识凝聚成一个模糊的人形。那双由纯粹能量构成的眼睛死死盯着褚修远，充满了疯狂的执念。
“你阻止不了我。”陈启明的声音通过系统扩音器传出，带着金属摩擦般的刺耳质感，“古老的存在已经回应了我的呼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