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修远看到陈启明脸上的表情——那不是恐惧，而是一种混合着震惊与醒悟的复杂情绪。这个一直以来自信满满的男人，此刻看起来竟有些脆弱。
“你早就知道？”褚修远一边用珍珠色能量斩断袭来的触手，一边问道。
陈启明苦笑着摇头：“我知道它的存在，但我以为...我以为我能利用它。”
另一只触手突然从地下钻出，直取陈启明的后背。褚修远几乎是本能地挥剑拦截，珍珠色能量与触手碰撞，发出令人牙酸的撕裂声。
“为什么？”褚修远盯着陈启明的眼睛，“为什么背叛守夜人？”
这个问题他已经问过无数次，但这一次，他感觉到答案会有所不同。
陈启明深吸一口气，手中的能量刃突然改变颜色，从之前的暗红色变成了与褚修远相似的珍珠色。
“因为我发现了真相。”他的声音很轻，但在嘈杂的战场上异常清晰，“守夜人长老会早就被那个存在渗透了。我的‘背叛’，是为了找出隐藏在其中的傀儡。”
珍珠色能量在陈启明手中凝聚，形成与褚修远相似的能量剑。两把剑发出的共鸣让周围的触手暂时后退了几步。
“那你找到了吗？”夏侯薇问道，她的枪口仍然对着陈启明，但已经微微下垂。
陈启明的笑容带着苦涩：“找到了，但太晚了。那个存在已经渗透得太深，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尽可能保存守夜人的火种...”
他的话被一声巨响打断。天空中的能量旋涡突然向下压来，旋涡中心的阴影终于显露出它的真面目——那是一只巨大的眼睛，由纯粹的能量构成，正冷漠地俯视着整个战场。
眼睛眨了一下。
褚修远感到一阵剧痛，仿佛有什么东西直接刺入了他的意识。他体内的守夜人能量开始不受控制地沸腾，珍珠色的光芒变得刺眼。
“它在读取我们的记忆！”澹台月喊道，她已经蹲下身，双手紧紧抱着头。
陈启明的情况更糟。他跪倒在地，脸上的表情扭曲，似乎在抵抗某种无形的攻击。
“不...”他嘶吼道，“那些选择...那些决定...”
褚修远明白陈启明在经历什么——那个古老存在正在强行翻阅他的记忆，验证观察者所说的“操控”是否属实。
珍珠色能量在褚修远周围形成保护层，但他能感觉到那个存在的注视越来越强烈。通讯装置虽然已经失效，但使用它的后果正在显现——那个存在已经锁定了他们的位置，开始直接干涉战场。
三名新纪元指挥官突然同时后撤，他们的装甲表面浮现出与旋涡中的眼睛相似的纹路。显然，他们也已经成为了那个存在的傀儡。
“修远，”夏侯薇的声音将他拉回现实，“我们得离开这里。”
褚修远点头，但他的目光仍然盯着跪倒在地的陈启明。这个曾经不可一世的男人，此刻正经历着身份认同的彻底崩溃。如果观察者说的是真的，那么陈启明的一生——他的选择，他的背叛，他自以为是的计划——可能都只是在某个古老存在的操控下进行的表演。
这种认知足以摧毁任何人。
“带他走。”褚修远对夏侯薇说道，同时将珍珠色能量扩展到最大范围，为撤退创造空间。
天空中的眼睛再次眨动。这一次，褚修远清晰地感受到了一种情绪——不是恶意，也不是善意，而是一种纯粹的好奇，如同孩童观察蚂蚁时的目光。
然后，所有的触手突然撤回，凝聚成一只巨大的手掌，向着他缓缓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