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就在他大军即将合围长安之时,意外发生了。
一支约两万人的精锐骑兵,打着“河北邙山”的旗号,突然出现在司隶北部,兵锋直指曹军侧翼!
虽然并未直接攻击,但其威胁之意不言而喻!
“是袁绍的人!” 荀攸立刻判断,
“看来,袁本初终究还是坐不住了。他不敢直接与曹操开战,但以此举警告曹操,司隶并非他一家之地!”
与此同时,长安城内的抵抗,也比预想中更为激烈。
郭汜在李儒的谋划下,收拢溃兵,凭借长安坚城,做起了困兽之斗。
李儒更是动用了一些诡异的手段,在城头布下阴损的诅咒法阵,又以邪术激发守军凶性,使得曹军的攻城战打得异常艰难。
夏侯惇、曹仁连续猛攻数日,虽造成守军大量伤亡,但自身也折损不小,长安城依旧巍然屹立。
“主公,”
贾诩看着最新的战报,阴冷道,
“时机将至。曹军锐气已挫,袁绍插手,长安久攻不下,曹操已成骑虎之势。此时,该是我等落子之时了。”
荀衍目光扫过沙盘上僵持的局势,微微颔首。
“奉孝,以我的名义,再发一道檄文。这一次,不仅要斥责李郭,更要‘恳切’呼吁各方以天子为重,避免同室操戈,提议……由我出面,调停司隶战事,共商迎奉天子之策!”
“文和,让我们在长安城内的人动起来,是时候给郭汜和李儒,再加一把火了。”
“公达,元直,督促各部,做好随时出兵的准备!赵云、太史慈所部前出至函谷关待命!徐晃所部向陕县移动!”
他站起身,目光锐利。
“这司隶的棋局,僵持下去对谁都没有好处。现在,该由我们来打破这个平衡了!”
然而,就在荀衍准备介入司隶乱局之时,一个意想不到的访客,手持袁绍的信物,来到了颍川。
来人自称是袁绍麾下谋士,逢纪。
逢纪面带矜持笑容,对着荀衍拱手道:
“镇东将军,在下奉我主袁本初之命前来。我主言,司隶之事,关乎天子安危,社稷存续,非一人一家之事。曹孟德擅自兴兵,已引得局势动荡。我主愿与将军联手,共赴司隶,主持大局,以安天下之心!”
荀衍看着逢纪,心中冷笑。
袁绍这头北地巨熊,终于忍不住要下场了,而且一上来就想拉他当盟友,共分利益?
“哦?本初公有此意,自是好事。”
荀衍不动声色,
“不知本初公,欲如何‘主持大局’?”
逢纪笑道:
“自然是以将军与我主为首,共迎天子,还于旧都。届时,将军与我主,同为辅政大臣,共扶汉室,岂不美哉?”
话说得漂亮,但潜台词无非是想借荀衍之力,共同压制曹操,然后两家瓜分司隶和朝廷权柄。
荀衍尚未回答,一旁的郭嘉却突然懒洋洋地插嘴道:
“逢先生,嘉有一事不明。既然本初公有心匡扶汉室,为何当初董卓肆虐时不见动静?李傕、郭汜祸乱长安时又按兵不动?偏偏等到曹孟德快要打下长安了,才想起要‘主持大局’?莫非……是看曹孟德快成功了,心中着急了?”
郭嘉这话,可谓尖酸刻薄,直指袁绍首鼠两端、见利忘义的本性。
逢纪脸色顿时一阵青一阵白,强笑道:
“奉孝先生此言差矣!我主雄踞河北,威慑四方,一举一动皆关乎天下安危,岂能轻动?如今时机成熟,正是……”
“时机成熟?”
贾诩阴恻恻地打断他,
“是看着曹操久攻长安不下,损兵折将,觉得有机可乘了吧?”
逢纪被两人连番挤兑,几乎下不来台。
荀衍适时地摆了摆手,制止了郭嘉和贾诩,对逢纪淡淡道:
“逢先生之意,衍已知晓。司隶之事,确需慎重。请先生回复本初公,衍需与麾下商议,不日自有回复。”
打发走了脸色难看的逢纪,密室中气氛再次活跃起来。
“袁本初,果然打得一手好算盘!”徐庶冷哼。
“他想拉我们下水,帮他对付曹操,然后他好坐收渔利,甚至反过来压制我们。”
荀攸一针见血。
郭嘉嘿嘿一笑:
“他想得美!不过……他这一动,倒是给了我们一个更好的介入借口。”
荀衍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没错。袁绍欲联合我等‘主持大局’,那我们便‘顺应’其意好了。”
他目光扫过众人,命令道:
“回复袁绍,同意其联合之议!但细节需详谈,请他派重量级人物前来颍川磋商!”
“同时,将袁绍欲联合我共赴司隶的消息,‘不小心’透露给曹操知道!”
“再令赵云、太史慈所部,做出向潼关方向移动的态势!”
“我要让曹孟德知道,这司隶的棋局,玩家不止他一个!他若不想腹背受敌,最好乖乖接受‘调停’!”
一连串的命令发出,如同一张无形的大网,开始向着司隶笼罩而去。
颍川这条潜龙,在经过长时间的蛰伏与蓄力后,终于要亮出爪牙,正式介入这天下核心的博弈!
而此刻的长安城内,李儒看着城外连绵的曹军营寨,以及北方若隐若现的袁军旗帜,再联想到刚刚收到的、关于荀衍动向的模糊情报,苍白的脸上露出了极其凝重与疯狂交织的神色。
“荀文渊……你终于也要来了吗?也好……这潭水越浑,才越有机会……浑水摸鱼!”
他低声自语,手中一枚血色玉佩被捏得咯吱作响。
长安,这座古老的帝都,已然成为了天下大势的暴风眼。
曹、袁、荀,三大势力即将在此碰撞。
而那位被困深宫的天子,他的命运,又将走向何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