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宝玉啊!” 王夫人发出凄厉的尖叫,眼前一黑,直挺挺地向后倒去。
李纨和丫鬟婆子们手忙脚乱地扶住。
王夫人悠悠转醒,涕泪横流,状若疯癫:
“是谁?是哪个丧尽天良的如此恶毒?害我的宝玉!定是,定是那个下贱的戏子。
是他这个狐狸精迷惑了我的宝玉,带坏了我的儿啊,把他千刀万剐,千刀万剐。”
她果然先将所有罪责都推给了琪官,仿佛她的宝玉是纯洁无辜的白莲花。
贾母更是如遭雷击,老脸煞白,浑身颤抖,拐杖几乎握不住:
“造孽啊,造孽啊,我的宝玉,我的心肝他定是被那些狐朋狗友,下作娼优给带累坏了!又许是咱们的仇家,故意陷害宝玉。”
老太太说完狠狠瞪了贾赦一眼,调转枪头骂道:
“老大,你素日里在外不检点,是不是得罪了谁?”
这莫名其妙的污蔑。
呃……
虽说贾赦在外面的确得罪不少人,却也不愿意随便被老太太偏心眼的污蔑。
贾赦气得口眼歪斜,又不敢骂,愤怒起身走到门外。
对着茗烟和李贵一顿拳打脚踢,直到把人给打的有气出没气儿进,才噗通一声跪倒喊冤:
“母亲,这事实在跟儿子没有关系,儿子最近不曾出府。”
贾政看了一眼自己那不靠谱的大哥,脑子里也在想,是不是大哥在外面得罪谁。
毕竟是兄长,岂能不尊大小的去责怪。
何况他这当弟弟的也没资格指责。
“快,把人打死了带回来!”贾政气道。
“老二你再说什么!” 贾母猛地转向吐血暴怒的贾政,起身颤着手指着他鼻子哭喊道:
“你…你要打死宝玉?你…你不如先拿绳子勒死我,勒死了我你再打死他,我们祖孙俩一起死了干净,省得活着丢人现眼!”
贾母此刻心痛如绞,既为宝玉的遭遇,更为贾府的名声扫地,只能用最激烈的孝道来压制贾政的杀心。
贾政和贾赦兄弟俩被贾母这拼命的架势吓得魂飞魄散。
“母亲息怒,母亲息怒,儿子不敢,儿子万万不敢啊。”
贾赦跪在那里,低着头,嘴角却控制不住地向上抽搐。
虽说被污蔑很不爽,但二房这个凤凰蛋,这回是彻底栽进了粪坑丢人丢到全京城。
他心里简直乐开了花,恨不得放鞭炮庆祝。
邢夫人更是演技登峰造极,一边心疼地扶着摇摇欲坠的王夫人,一边拿帕子抹眼泪。
“我们宝玉那么金尊玉贵的人儿,怎么能被丢在菜市口那种地方,若是因此着凉受寒,或是吓跑了魂,这…这不是要了他的命。
更是要了我们阖府的命啊,母亲您可得做主,定是有人眼红我们贾府成了皇亲国戚,故意陷害宝玉那纯良的孩子!”
邢夫人字字句句都在维护贾宝玉,心里却快意无比。
二房丢大脸,以后交给长房办事的机会就更多。
“到底是谁做的这等丧心病狂之事?” 贾母稍稍缓过一口气,死死盯着半死不活的茗烟和李贵。
“还不问问这两个狗奴才,让他们跟着宝玉,就让我的宝玉遭此大难?说!是谁干的?”
忙有丫鬟下去查看。
结果却是李贵和茗烟被贾赦当出气筒给打的半晕不死,连一句完整话都说不明白。
这老大!竟裹乱。
“还不把这没用的狗东西带下去。” 贾政本就羞愤欲死,老太太又不准打宝玉,眼下屋子里骂王夫人也骂过了,只能拿奴才继续出气。
“连主子都护不住留你们何用?来人!给我拖下先关起来,明儿全家老小立刻发配到庄子。”
……
而此刻李洵正在菜市口拱火,左右横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