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洵把扇子一收,温和笑道:“那本王就不作陪了,你们陪姑娘解闷儿吧。”让晴雯和红缨敞开了顽。
林黛玉如释重负,起身催促着笑:“六哥哥自去忙你的正经事儿。”叫的还真不客气,倒是愈来愈顺口了。
…
扬州知府衙门。
几个盐商和两淮总商会长金守富齐聚在吴世廉的衙门后院,满脸疑惑:
金守富圆圆的脸胖,下巴上的肉吊着,酒也吃得沉了,油光满面地乜斜着眼盯向扬州知府吴世廉:
“陛下这次派哪个钦差南下办事儿,怎么没半点风声,倒叫咱们心里头慌得无处下手。”
其他盐商、商贾都是以两淮总商金守富马首是瞻,也都奇奇看向吴世廉这位扬州父母官儿。
吴世廉微微冷笑喝了口酒,道:“甭管是哪路神仙来了扬州,都逃不过利益二字,拉下水搅和在一起相安无事,不当朋友吗,他也活不了多久。”
顿了顿吴世廉皱眉:“只是,新上任的巡盐御史不好对付,财也不贪,美人儿也不稀罕,他图个什么?
忠君爱国吗,这厮上任以来就盯的我紧,他一个巡盐御史倒管的宽!最近他府里来了个年轻人,不知什么派头。”
一个盐商道:“想来不是什么大人物,亲戚世家的小辈拜访吧?”
“不!”吴世廉警惕道:“我在扬州十年,在大的钦差都见过,他们身上的傲气都抵不过那年轻公子哥,此事尚有蹊跷,怕是京里特意南下来的。”
“他那一行人到扬州直奔林府时,我恰好在洞蜜园的楼上瞧见了,远远的虽听不清,可林如海是什么人?他都能恭恭敬敬笑脸相迎。”
洞蜜园就在林府不远,吴世廉时常派人在那监视林如海府邸动静。
金守富闻言惊颚:“京里的?也没见过那么年轻的钦差啊。”
吴世廉嫌弃地瞥他一眼:“谁说一定是钦差了,我看是……”
眼睛一眯了起来:“是王爷!”
其它盐商惊得了不得,失声道:“王爷??依着年龄,莫不是北静王来了?他那王妃老家就在金陵,难道南下去探亲?”
“蠢货。”吴世廉气笑:“四王中,虽有三王年龄近半百,北静王二十出头,难道你们就忘记了咱们大顺还有位年轻王爷不成?”
众人眼前发亮,同呼出口。
“忠顺亲王!”
吴世廉冷笑:“我看差不多了,不是担心,以王爷的性子和那林如海指定是道不同不相为谋,倒是咱们的好机会。”
一个盐商酒也不吃了,菜也不夹了,想着怎么攀上这条大腿喜不自禁道:
“小王爷是贪财好色之徒,我听说他府里一半女子都是半道抢人家的。
这样的人,陛下能派他来办什么紧要差事儿。
他不给办砸就阿弥陀佛烧高香了,估计是跑到江南顽的,对咱们有大大的好处。”
一众盐商都低声的笑。
“这位爷是当今天子照看长大的,又是太上皇幼子。
仗着两位皇帝偏爱嚣张跋扈惯了,他就是只貔貅,只要咱们将他也拉下水,岂不是更有一层保障?”
金守富搓着大肥脸:“亲王南下,那么大的事儿也没张扬,可见王爷他并不想公之于众,咱们也就当不知情,就是拿什么由头请东道?”
盐商愤恨拍桌:“贪财贪色的王爷好应付。
就是那冥顽不的林如海难缠的很啊,三天两头跑来查账看盐场,恨不得把咱们衣裳都扒开看干净。
跟苍蝇臭虫似的打不走骂不走,王爷怎么偏要选那短命鬼家里住。”
“干脆,咱们用以往的法子逼走他?”
“有什么法子?难不成下毒毒死他?还是找土匪半夜进他家抹脖子,你要有胆就去,他可是当今钦点来的官。”
吴世廉斜了说出此蠢话的草包盐商一眼,他与林如海一样,都是皇帝钦点,只是一个老皇帝,一个新皇帝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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