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是异常俊美!面若美玉而不失阳刚,身量挺拔而雄伟,剑眉入鬓、瑞凤眼优雅上扬,似在对人含笑含情。
只随随便便地站在那里,便教人自惭形秽,贾宝玉竟就有些恍惚痴狂起来,暗暗叫道:
“老天老天,为何要把这样儿的容貌,给一个十恶不赦之人,俊容配上黑心烂肺,可惜可惜!岂不是糟蹋糟践了吗。”
贾琏素来对自己的容貌十分自负,外面那些个姐儿,哪个不爱他琏二爷那张脸。
就连当初凤姐儿相看上他,也是如此,若不然在小时候,凤姐儿哪肯来荣国府串门,但一见这忠顺亲王,他便暗暗自叹不如了。
奴婢丫鬟们皆是看呆了。
这样世间少有的俊逸男儿怎会嚣张跋扈,实在想不出挂着这张脸去作恶,去欺负女孩儿,会是什么样的效果。
便是真被这样俊俏的年轻王爷欺负,倒比那贪多嚼不烂的阴虚老爷们强多了!
李洵背着手,眼睛清清澈澈,和声道:“威烈将军不请本王进府喝口茶吗?”
声音十分好听,语气温温柔柔。
但忠顺亲王以往的作派,和现在的强烈反差对比,反而显得……令人生寒。
贾珍不由自主的浑身一颤,回过神,忙躬身笑道:“得蒙王爷莅临,臣等蓬荜生辉?,恭请王爷移驾。”主动退到侧面,让李洵第一个走。
李洵点点头,微笑着瞥了他们一眼,大步流星从中正门迈了进去。
之前长史官奉命抢人贾珍都不敢造次,现在王爷亲临,只一个眼神他就心生慌乱。
他儿子贾蓉更加不堪了。
双手拢在袖子里用力稳住,仍是架不住那身体剧烈抖着,生怕下回惹恼王爷,就不是挨打破相那么简单。
贾赦、贾政两兄弟虽不是这次事件的核心人物,远算不上得罪忠顺王。
可都是贾家的子弟,逃不脱干系,便也垂首带着尴尬的假笑,跟在李洵身后边。
先前那些豪言壮语就像放了一个屁,只能藏着掖着往兜里装,哪敢当着忠顺亲王的面,拉帮结伙摆出四王八公的台子。
进的宁寿堂就没那么多不相干的人了,李洵坐在首位,巡视四周,除贾珍父子,贾琏父子、贾政父子之外,就余些奉茶伺候的奴婢丫鬟。
个个倒是赏心悦目,李洵虽能大概念出名字,却不知哪个是哪个。
但多半都是贾母以及、掌家太太、奶奶们、身边的心腹,方便回传消息给后宅的她们。
譬如王熙凤身边的平儿、王夫人身边的金钏儿、玉钏儿、贾母身边的鸳鸯、……
李洵端着茶,笑眯眯看向站在贾府男人身后,脸儿圆润富态的公子哥,因是明知故问道:
“府上哪位是衔玉而生的贵公子啊?”
贾政忙近前一步解释:“王爷当前,犬子哪配一个贵字,不过是块朽木而已,腹内草莽,难登大雅之堂,叫王爷看笑话,那玉原只是后宅无知妇人们一句讨老太太欢心的话罢了。”
这句话解释的合情合理,讨老人家开心,遵行孝道吗,谁还拿它当个真儿?
不,李洵偏要当真,他就是来给贾家找不痛快的!
贾宝玉实是被迫前来,虽生了些闷气,厌恶李洵欺负那些好看的女孩儿,倒还没混到乱使性子的份上。
主要还是怕被贾政打骂。
李洵等了半天不见那废物宝宝上前,脸色顿时阴沉下来,在无方才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般的文雅和煦笑脸。
原来却是躲在大伯、父亲、哥哥、侄儿们身后的贾宝玉正闪烁着眼睛,直勾勾盯着他身边的一左一右两个婢女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