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界撕裂的刹那,刺骨寒风裹挟着黑雾灌入寒息谷,慕清漪如鬼魅般挡在谢慕白身前。腕间银镯突然爆发出刺目白光,那些悬浮空中的星图光点骤然收缩,在她周身凝成半透明的玄门长老法袍。青丝间几缕雪白如霜雪凝结,原本温和的眉眼此刻覆着千年岁月沉淀的威严。
“魏渊,你真以为千年布局天衣无缝?”她的声音穿透呼啸风雪,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婉清的闺中密友,玄门最后一任长老慕清漪,从未离开过。”
林越脸上的得意瞬间僵住,瞳孔骤缩如针:“不可能!玄门长老早在千年战乱中尽数陨落,史书记载言之凿凿!”
“是陨落,也是蛰伏。”慕清漪抬手抚过银镯,完整星图在掌心缓缓展开,北斗七星的纹路泛着古老光泽,“当年圣女自爆灵元前,将残魂封入灵髓。邪煞主魂碎片侵入新生的萧夭体内时,是我以玄门禁术‘换魂术’,将圣女残魂注入她经脉,才压住那致命的邪煞气息。”
萧夭浑身剧震,净魂阵的金光险些紊乱。她望着慕清漪半透明的法袍,那些曾经被忽略的细节突然串联——祖母总能在她灵力失控时精准安抚,总能提前预知邪煞出没的轨迹,那些看似巧合的守护,原来都是千年筹谋。“祖母……你是说,我能觉醒圣女灵元,是因为……”
“你既是萧夭,也是圣女转世。”慕清漪望着她的目光浸满疼惜,岁月在她眼底刻下的沧桑在此刻化作温柔,“婉清为转移你体内主魂,耗尽半生灵力;我为等你出世护你长大,以秘术延缓衰老,潜伏在你身边等待灵髓归位。我们都在等这一天——等你足以承载圣女使命的一天。”
谢慕白握剑的手微微颤抖,桃木剑身在寒风中轻鸣。他终于明白为何母亲临终前要他守护萧夭,为何慕清漪总在暗中提点自己修行:“那我母亲……婉清她最后的岁月……”
“婉清知道换魂术只能暂稳局面。”慕清漪声音低沉下来,目光扫过痛苦挣扎的萧逸辰,黑雾正从他七窍不断涌出,“邪煞主魂虽被转移,却始终与圣女灵元存在感应。她在临终前以守护者血脉为引,在萧逸辰体内设下‘同生咒’——只要主魂不灭,萧逸辰便不会被邪煞彻底吞噬,但这封印也会随着圣女灵元觉醒而越来越脆弱。”
林越突然狂笑出声,笑声在空谷中回荡如夜枭啼叫:“原来如此!难怪净魂阵只能压制却无法根除!慕长老,你藏了千年的秘密,终究成了最大的破绽!”他猛地抬手,黑雾化作数道锁链缠上萧逸辰的脚踝,“同生咒?今日我就让主魂彻底吞噬他的神智,看你们还如何压制!”
萧逸辰体内的黑雾再次暴涨,如墨汁滴入清水般迅速蔓延。他痛苦地蜷缩在地,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却死死抓住地面的血色阵纹:“夭儿……别管我……守住大阵……”
“爹!”萧夭泪如雨下,灵髓在掌心剧烈跳动,仿佛要挣脱束缚。圣女记忆中突然涌入新的画面——千年之前,藏经阁密室里,白衣圣女、青衣苏婉清与身着长老法袍的慕清漪相对而立,三人指尖灵力交织成金色光誓。
“慕清漪,换魂之术折寿损元,每十年需耗半生修为,你真要如此?”白衣圣女蹙眉轻叹,指尖灵力不自觉加重。
慕清漪抚过银镯坚定颔首,法袍上的星图纹路亮起:“玄门不能无主,圣女血脉必须延续。只要能护血脉周全,这点代价算什么。”
婉清突然跪倒在地,额头触地:“若能护圣女周全,婉清愿以守护者血脉设咒,与邪煞主魂同生共死!纵然后世子孙需承此痛,亦无怨无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