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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5章 带薪假里的“劳动歌”(2 / 2)

小周端着个搪瓷盘跑过来,盘里码着六个海菜饼,饼子边缘嵌着虾皮,像镶了圈银边:“林姐,我娘说这饼得用你车间那只‘劳动最光荣’的搪瓷缸装,才够‘劳模规格’。”她指着墙上的生产进度表,表上“40万”旁边贴满了小红花,都是用红纸剪的,有的还歪歪扭扭画着金粉,“这是大家伙儿凑的,比公社发的奖状上的花还多——我数了,整整40朵,跟咱的产量数一样!”

下午的阳光暖融融的,像裹了层棉花,车间主任老马不知从哪儿找了面铜锣,“哐哐”敲了两下,组织大家在院子里搞“赛技能”。张师傅的顶针在手指上转得飞快,缝化肥袋的针脚比机器扎的还匀,线头像排列整齐的稻穗;小周的烫金手艺已经练得有模有样,“农业学大寨”五个字烫得周正,金粉不缺一块,连老马都点头:“这字比小林头回烫的强,有咱厂的精气神!”轮到林小满时,大家非要她露手绝的——蒙着眼给烫金机上油,她的手指刚摸到齿轮,就知道该往哪个轴眼里滴油,滴几滴正好,引得众人直鼓掌,狗剩在旁边喊:“林婶比我爹修渔网还准!”

“林姐这手艺,比闭着眼打算盘还准!”张师傅拍着巴掌,顶针“当啷”掉在地上都没顾上捡,“当年她刚进厂,踩那脚踩机‘咯吱咯吱’响,一天最多出八万个袋子,手心磨得全是泡;现在带的组,一天顶过去四十天的量——这哪是增产,这是给咱海岛工人长脸!”老马叼着烟袋点头,烟锅里的火星笑得直颤:“不光长脸,还长志气!县塑料厂的人来参观,见了咱的烫金机,说比他们的新机器还出活,问咱有啥秘诀——我说,秘诀就是有个林小满,有群把厂子当自家的工人!”

孩子们在旁边的空地上玩“模拟车间”,玩得有模有样。阿泽用捡来的贝壳当化肥袋,按大小分类摆好,小算盘摆在中间当“烫金机”,嘴里念念有词:“生产合格!”二丫把薄荷叶当成“质检章”,谁说错数就往谁脑门上贴一片,薄荷的凉气吓得狗剩直缩脖子;狗剩最会玩,把他的铁丝钩子当“传送带”,让青蟹在上面爬,说这是“全自动生产线”,还吆喝着“给公社送化肥喽”,逗得工人们直笑。

傍晚时,公社的通讯员骑着辆二八大杠自行车来,车后座绑着个红布包,晃得像团小火球。“林副主任,恭喜恭喜!”通讯员把布包递过来,额头上的汗珠子顺着脸颊往下滚,“公社书记说,这是给你和烫金组的奖励,让大家伙儿再接再厉,明年再创新高!”打开一看,是两匹蓝卡其布,布角盖着“公社福利”的红章,还有本《先进生产者手册》,扉页上用毛笔写着“赠给塑料厂烫金组——抓革命,促生产的模范”,落款是公社革委会。

老马接过布抖开,蓝盈盈的在夕阳下泛着光:“这布你先拿着,给阿泽做件新校服,袖口别再打补丁了——咱劳模的孩子,就得穿得精神点。”他用烟袋锅敲了敲烫金机,“剩下的做面锦旗,镶上金边挂在车间最显眼的地方,让新来的小年轻都瞧瞧,咱海岛塑料厂能出产量,更能出模范!”林小满摸着布料,厚实得像块小钢板,突然想起阿泽上次说,二丫的校服是她娘用染蓝的旧布改的,心里盘算着,回头分二丫半匹,让她也有件新衣服。

晚饭的海菜粥里,林小满多放了把晒干的虾皮,鲜得阿泽连喝三碗。阿泽举着他的贝壳算盘,给林小满算“劳动成果”:“妈,你车间40万个袋子,每个装50斤稻子,一共2000万斤——够全公社的人吃两年,比供销社仓库里的陈米还耐吃。”宛宛举着个大海螺往嘴里送,吹得“呜呜”响,像只小喇叭:“这是给林婶的庆功号!吹三声,代表‘劳动最光荣’!”

夜里,林小满坐在煤油灯下缝布兜,布料是厂里发的劳保布,蓝得发暗却格外结实。窗外的月光落在窗台上的算盘上,算珠泛着层银辉,像撒了把星星。她想起十年前刚进厂时,自己还是个连缝纫机都踩不稳的姑娘,第一次烫金把“寨”字烫成了黑疙瘩,被师傅骂得直掉眼泪;想起阿泽出生那年,她抱着孩子在车间角落喂奶,脚边还堆着没烫完的袋子;想起去年去北京领奖,站在台上说“我是海岛塑料厂的工人”时,台下的掌声比海浪还响。

带薪假的第二天,车间组织大家去公社粮站“送成果”——二十个工人扛着新做的化肥袋,袋子上的“农业学大寨”烫得金灿灿的,在阳光下闪得人睁不开眼。队伍后头跟着一群孩子,阿泽举着他用贝壳做的“奖状”,宛宛吹着海螺开路,狗剩的铁丝钩子上挂着串红布条,每走一步就晃一下,像串会动的小旗子。

粮站的老李握着林小满的手,掌心的老茧磨得她有点痒,往她手里塞了把新收的稻子:“小林,你摸摸这稻子,饱满得能挤出油!这都是用你们厂的袋子装的,不漏一粒粮,比当年的麻袋强十倍!”他指着晒谷场的谷堆,像座小山似的,“你看这谷堆,像不像你们车间堆的化肥袋?都是实打实的好东西,看得见摸得着。”

回厂的路上,张师傅哼起了《咱们工人有力量》,大家跟着唱,歌声惊飞了树上的麻雀,连孩子们都扯着嗓子跟着喊,跑调跑得像海浪拍礁石,却比任何歌都好听。林小满望着队伍里蹦蹦跳跳的孩子,突然觉得,40万个袋子不算啥,能让这些孩子在阳光下笑着长大,知道劳动能创造好日子,才是最实在的产量,比账本上的数字还珍贵。

傍晚收假时,老马在车间门口摆了桌“庆功宴”,海菜饼、咸鱼干、煮花生摆了满满一铁皮桌,搪瓷缸里盛着自家酿的米酒,甜丝丝的。“明天开工,”他举着搪瓷缸站起来,缸沿磕掉的那块正好对着林小满,“咱得给新任务打个样,让全县都知道,海岛塑料厂有个林小满,有群能打硬仗的工人!”

林小满举起缸子,和大家的碰在一起,“当”的一声脆响,像烫金机烫出个漂亮的字。窗外的夕阳落在烫金机上,红绸带裹着金粉,在机器上织出片暖光,像给机器盖了层花被子。她知道,带薪假结束了,明天一早,烫金机还会“嗡嗡”转起来,算盘还得“噼啪”响起来,但这两天的笑声、歌声、孩子们追着浪花跑的欢闹,会像金粉一样,牢牢烫在平凡的日子里,闪闪发亮,比任何奖状都让人踏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