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泽和村里的孩子们在凉棚边玩“看苗”游戏,谁能准确说出三株苗的高度,就能得一颗小李给的水果糖。轮到宛宛时,她指着“海选3号”说:“这么高!”小手比划着比自己膝盖还高的位置,引得大家笑起来。张同志从笔记本上抬起头:“等秋收时,准能长到宛宛胸口高。”
傍晚的风渐渐凉了,带着海水的咸腥味。袁同志踩着梯子调整新棚的高度,塑料布被拉得紧绷绷的,夕阳透过布面,在苗畦上投下细碎的金斑。“这样海风就吹不弯茎秆了。”他从梯子上跳下来,拍了拍手上的灰,“老张,测测棚里的温度。”
张同志把温度计插进土里,水银柱慢慢往上爬。“26c,湿度60%,正好。”他在本子上记着,忽然指着西边的天空,“快看,火烧云!”大家抬头望去,天边的云彩红得像燃着的火,把实验棚的塑料布染成了橘红色,棚下的小苗像裹在蜜糖里。
王同志把调好的钙粉溶液装进喷壶,往“海选3号”的茎秆上喷。液体落在叶面上,凝成细小的水珠,在晚霞里闪着光。“这溶液得傍晚喷,”他对凑过来看的村民说,“白天太阳毒,会把苗烧着的。”李嫂的男人蹲在田埂上抽烟,吧嗒着嘴说:“还是你们读书人懂行,俺们以前种菜,啥时候想起过时辰。”
当夜幕降临,一天的劳作终于结束,张同志并没有立刻回家休息,而是细心地将当天测量得到的苗高数据一一记录在硬纸板上。他的字迹工整而清晰,仿佛这些数据是他最为珍视的宝藏一般。
张同志将硬纸板小心翼翼地用图钉固定在梧桐树干上,确保它不会被风吹走或掉落。然后,他退后几步,审视着自己的劳动成果,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这时,一些好奇的村民们围拢过来,他们对张同志记录的数据充满了兴趣。张同志热情地向大家解释道:“东头的‘海选3号’苗高达到了8.1厘米,而西头的‘京选1号’则是6.5厘米……”
村民们听得津津有味,有些人甚至用树枝在地上比划着,计算着这些幼苗还需要多少天才能长到齐腰高。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地讨论着,气氛热烈而融洽。
就在这时,村长那洪亮的大嗓门突然在人群中响起:“等麦种收了,咱也学着搞实验,让海岛的地都长出好庄稼!”他的话语充满了决心和信心,让在场的每个人都为之一振。
村长的话如同春风一般,吹进了村民们的心中,激发了他们对农业科技的热情和期待。大家纷纷表示赞同,决心要向张同志学习,用科学的方法种植庄稼,让这片海岛的土地焕发出新的生机与活力。
林小满牵着阿泽和宛宛往家走时,月亮已经升起来了。阿泽的书包里装着张同志给的麦种标本,他说明天要带去学校,让老师用在自然课上。宛宛的螃蟹瓶里多了个小海螺,是小李从礁石缝里捡的,说能给小螃蟹当房子。
路过塑料厂时,车间的灯还亮着,机器的轰鸣声里混着女工们的笑。王晓月正站在窗口晾手,看见林小满就挥挥手:“嫂子,明天我带几个姐妹来帮忙翻麦种的地!”林小满笑着点头,看了眼实验棚的方向,那里的灯也亮着,灯光透过塑料布,像片温柔的光晕,笼着棚下那些努力伸展的新苗。
海风穿过田埂,带着新翻泥土的气息。林小满低头看见阿泽和宛宛的影子被月光拉得很长,像两株正在拔节的小苗。她忽然想起早上熬粥时,李嫂说的话:“海岛的地是苦,可只要肯下力气,苦地里也能长出甜庄稼。”此刻听着远处海浪的拍岸声,看着实验棚透出的灯光,她信了。
在那座青砖瓦房里,灯光一直亮着,直到后半夜。袁同志和张同志正专注地核对麦种的播种密度,他们仔细地检查着每一个数据,确保播种的准确性。
与此同时,鲍先生则在一旁修改着实验记录,他的笔尖在纸张上沙沙作响,仿佛在诉说着他对实验的严谨态度。
而王同志和小李则在忙碌地收拾着明天要用的工具,他们将各种农具摆放整齐,为明天的工作做好充分的准备。
就在这时,铁皮箱的锁扣突然发出了“咔嗒”一声,这声音在这宁静的夜晚里显得格外清晰,就像是给这忙碌的夜添了一个小小的注脚。
窗外的梧桐树叶沙沙作响,宛如大自然的交响乐团正在演奏一场别开生面的音乐会。这些树叶像是一群勤劳的小精灵,忙碌地舞动着它们的身躯,与屋内的人们一同感受着生活的节奏。
它们轻轻地摇曳着,仿佛在数着棚下新苗的生长。每一片叶子都像是一个细心的观察者,注视着这些嫩绿的生命在阳光和雨露的滋润下茁壮成长。它们似乎能感受到新苗们的渴望,那是对未来的憧憬,对成长的期盼。
在这个夏天里,那些藏在泥土里的希望正悄悄拔尖。它们就像沉睡中的种子,等待着合适的时机破土而出。而梧桐树叶则像是这些希望的守护者,用它们的沙沙声为这些种子加油鼓劲,告诉它们不要害怕黑暗,因为阳光总会穿透云层,洒在它们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