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巡夜者……”林风重复着这个代号，眼神锐利。原来“格塔”文明本身，也曾经是被“监督”和“警告”的对象。他们从受害者，变成了更极端、更主动的加害者，将这种黑暗森林逻辑内化为自身的生存法则，并以此去“清理”其他更弱小的文明。
“也就是说，这片星域，存在着一个或多个我们尚未直接接触的、科技水平远超‘格塔’和蛙人的‘上古文明’或‘监督文明’，它们像牧羊人一样，维护着这片‘黑暗森林’的‘秩序’？”星璇忍不住开口，小脸上满是震惊。
她虽然喜欢用主炮讲道理，但这种将整个星系文明视为羔羊般管理的行径，让她感到一种发自心底的寒意。
“可能性极高。”墨凰肯定道：“‘格塔’数据库中没有关于‘巡夜者’的具体情报，只有对其力量和冷酷的绝对恐惧。他们甚至不敢深入研究任何可能与超光速相关的理论，生怕触发‘巡夜者’的清理机制。这种恐惧，已经刻入了他们的基因和文化传承。”
灵芝小声说道：“那……我们之前的跃迁，还有星璇主炮摧毁行星……动静那么大，‘巡夜者’是不是已经发现我们了？”
“几乎可以肯定。”林风沉声道。他的目光扫过星图上那片陌生的星空，感觉仿佛有无数双无形的眼睛在黑暗中凝视。
“我们的到来，就像往一潭死水里扔进了一块巨石。不仅惊动了水面的浮游生物（蛙人），或许惊动了深水下的掠食者（格塔），甚至……可能已经引起了岸上牧羊人（巡夜者）的注意。”
舰桥内的气氛一时有些凝重。原本以为只是在一个低级文明的后花园进行开发，却没想到一步步揭开了层层嵌套的黑暗现实。
“不过，这也未必全是坏事。”林风忽然笑了笑，打破了沉默，“风险与机遇并存。‘格塔’文明的数据库，就是我们的第一块敲门砖。墨凰，继续深度挖掘，尤其是关于‘巡夜者’警告信号的任何细节特征、出现规律，以及‘格塔’文明对这些异常现象的记录。我们需要知道，这片森林的‘管理员’，到底是谁，有什么能力。”
“明白，指挥官。我会像梳子一样梳理他们的每一字节数据。”墨凰应道，紫眸中重新燃起挑战的光芒。
“另外，”林风看向瓦西里上尉的通讯界面：
“俘虏审讯工作立刻开始。我需要知道他们母星的具体防御力量、社会动态，以及……他们是如何在长期的心理压抑和偏执中维持文明运行的。这或许能帮助我们理解这片星域文明的共性弱点。”
“是！少校！”瓦西里沉声领命。
林风站起身，走到主观察窗前，望着窗外那片被恒星光芒渲染的、瑰丽而危险的星空。
仙女座星系的帷幕，正缓缓拉开一角，露出其后更加深邃的黑暗与秘密。
他们这支来自银河系的人类孤军，注定要在这片陌生的黑暗森林中，扮演一个搅动风云的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