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以前……相爱过吗?”
白瓷顿了顿,逻辑清晰地提出了一个连自己都无法理解的问题,却精准地命中了霍骁最柔软也最疼痛的地方:
“以我的医术,去掉它……轻而易举。可是我没有去除……霍骁,这是不是证明……我其实还爱着你?那我跟蛊阿蛮生死对决的时候,你在哪里?”
“……”
霍骁整个人僵住了,如同被一道无声的惊雷劈中。
他看着白瓷那双只有迷茫没有谎言的眸子,张了张嘴,却发现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霍骁还沉浸在巨大震撼与茫然之中,怀中的人却猛地剧颤起来。
“呃啊——!”
白瓷原本只是略显苍白的脸色瞬间褪尽血色,变得灰败。
他身体蜷缩,手指死死抓住霍骁胸前的衣襟,指节因用力而泛白,额头上青筋暴起,大颗大颗的冷汗几乎是瞬间就浸湿了他的鬓发。
白瓷整个人如同被无形的力量从内部撕裂、碾压,痛苦的呻吟无法抑制地从齿缝间溢出。
“白瓷!白瓷!”霍骁的心跳骤停,方才所有的愤怒、猜疑、茫然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击得粉碎,只剩下铺天盖地的恐慌。
他紧紧抱住怀里剧烈痉挛的身体,手臂环住他,却感觉白瓷的生命力正在飞速流逝,像握不住的流沙。
“你怎么了?告诉我该怎么做?!”
霍骁徒劳地试图用自己的体温去温暖那迅速冰凉的身体,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
这位在商界和地下世界都能翻云覆雨的男人,此刻却像个无助的孩子,面对心爱之人的痛苦,束手无策。
白瓷在他怀里艰难地喘息着,每一次呼吸都像是破风箱在拉扯。
他抬起沉重的眼皮,视线已经有些模糊,却努力聚焦在霍骁写满惊惧的脸上。他扯出一个几乎算不上是笑容的弧度,气若游丝,声音轻得需要霍骁俯下身才能听清:
“我……我很爱你……对不对?先生……?” 白瓷断断续续地,带着一种回光返照般的清明,重复着这个白天让他感到陌生、此刻却自然而然唤出的称呼,
“我以前……是这么叫你的吗?”
他不等霍骁回答,仿佛在凭借最后的本能拼凑真相,眼神里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悲凉和释然:“我虽然……失忆了,也快死了……可我知道……自己是多么坏的一个人……我能叫你……这么好听的称呼……我一定是……爱你的……”
白瓷剧烈地咳嗽起来,嘴角渗出一丝暗红的血迹,眼神开始涣散,却仍执着地望着霍骁,像是在做最后的告别:
“我研究不出……解药了。……我就快死了……我想,……以前的我……是愿意……死在你怀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