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瓷却不再看他,漠然的转身,步伐从容地走向洞穴深处那尊狰狞蛇母像下的祭台王座,优雅地拂衣坐下。
幽暗的火光映照着他半边侧脸,俊美得不似凡人。
白瓷淡然的勾了勾唇,目光投向虚无的远方,轻飘飘地落下最后一句,结束了这场兄弟相残的终局:
“那就不劳阿蛮弟弟费心了。”
白瓷不再理会蛊阿蛮那绝望而恶毒的诅咒。
他神情肃穆,双手结出一个古老复杂的手印,口中吟诵起低沉而晦涩的咒文。随着他的咒语声,祭台四周那些沉寂的瓦罐仿佛被无形之手揭开,罐口纷纷倾斜。
霎时间,无数毒虫如同得到了指令,汹涌而出。
这些毒虫沿着蛊阿蛮身上那些用血绘制的怪异图文爬行,仿佛那些图案对它们有着致命的吸引力。它们纷纷亮出毒牙、尾针,精准地刺入图文的关键节点,将自身最精纯的毒素注入其中。
“啊——!”蛊阿蛮发出了非人的惨嚎,身体剧烈地抽搐,每一寸被毒虫叮咬的皮肤都迅速变得乌黑肿胀,那痛苦远超之前蛊藤的束缚。
而更诡异的是,那些毒虫在注入毒素后,便纷纷僵直脱落,瞬间死去,仿佛它们一生的使命就是为了完成这最后一次的“献祭”。
蛊阿蛮的挣扎越来越微弱,周身被浓郁的死亡气息和剧毒笼罩。
就在他气息奄奄之际,洞穴深处那方幽深的寒潭突然沸腾起来,水花四溅,一股蛮荒、冰冷、令人灵魂战栗的气息弥漫开来。
紧接着,一个覆盖着暗沉鳞片的蛇头缓缓从潭水中探出,它庞大的身躯几乎占据了半个山洞,金色的竖瞳冰冷无情地扫视着祭台。
这正是白蛊一族世代供奉的“蛇母”。
它甚至没有多看垂死的蛊阿蛮第二眼,巨口一张,带着腥风和一股无法抗拒的吸力,瞬间便将仪式架连同上面的蛊阿蛮一同吞入腹中,连一丝痕迹都未曾留下。
吞下祭品后,蛇母那巨大的头颅转向祭台主座上的白瓷。
白瓷没有丝毫畏惧,缓缓从王座上起身,无比虔诚地五体投地,跪拜在蛇母面前,声音带着敬畏与恳求:
“我伟大的蛇母,您忠诚的信徒祈求您的悲悯!我身中无解蛊毒,需要您的内丹方能续命。我代表白蛊全族在此立誓,若能得救,必将世世代代,供奉您的后族!”
蛇母巨大的金色竖瞳凝视着跪伏在地的白瓷,它没有如同吞噬蛊阿蛮那般狂暴,而是缓缓低下头,将自己冰凉的额头,轻轻抵在了白瓷的额头之上。
就在这一刹那,白瓷眼中闪过一丝决绝。
他手中一直紧握的那把古朴匕首寒光一闪,快如闪电般刺向蛇母额下七寸之处!
手起刀落,精准而又狠厉!
蛇母庞大的身躯猛地一僵,发出一声沉闷的低嘶,却并未挣扎攻击。
白瓷手腕一翻,一颗萦绕着淡金色光晕、拳头大小的蛇胆便被他生生刨出,握在手中。
失去了内胆,蛇母巨大的身躯开始缓缓沉入寒潭,那双金色的竖瞳深深看了白瓷一眼,最终彻底没入幽深的潭水之中,消失不见。
白瓷手握那颗蕴含着磅礴生命力的内丹,毫不犹豫地对着寒潭方向,再次重重地磕了三个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