噼啪的铅弹撞击在玄甲骑士的盾牌和岩石上,火星四溅!几名玄甲士卒中弹倒下!
“结阵!三叠圆!”沐林雪厉喝!残存的玄甲迅速结阵,盾牌层层叠加,长槊斜指下方,如同钢铁刺猬! 僵持!残酷的消耗!每一刻都有生命在流逝!玄甲士卒的箭矢在减少,滚木礌石将尽,体力透支!建奴的攻势却如同永不停歇的海浪,一波猛过一波!隘口前的尸体堆积得越来越高,几乎与两侧陡坡齐平! “大帅!滚木礌石…没了!”一名千总声音嘶哑,带着绝望。
沐林雪冰眸扫过岭下汹涌的人潮,望向西面沈阳方向。陛下…洪承畴的援兵何时能至?!螭龙佩在怀中灼灼跳动,传递着不安的燥热。 就在玄甲防线濒临崩溃的刹那!
呜嘟嘟——!!!
两声截然不同的号角声,如同穿云裂帛,陡然从建奴大军的东西两个方向同时炸响!
东面,是袁崇焕关宁铁骑熟悉的冲锋号!
西面,则是宣大精骑特有的、带着边塞苍凉的号角!
地平线上,两面巨大的旗帜撕开风雪!
东面,“袁”字大旗猎猎!关宁铁骑洪流席卷而来!
西面,“洪”字大旗怒卷!宣大精骑刀锋雪亮! “援兵!援兵到了!!”岭上玄甲爆发出震天的狂吼!疲惫与绝望瞬间化为滔天战意!
“陛下万岁!大明万胜!!”沐林雪血螭刀直指苍穹,清叱声穿金裂石!几乎力竭的玄甲士卒如同注入强心剂,爆发出最后的怒吼,将攀上隘口的建奴死命推下! “混账!!”皇太极目眦欲裂,看着东西两面如同铁钳般合围而来的明军主力,一股冰冷的绝望瞬间攫住了他!中计了!从辽阳到摩天岭,步步都是陷阱!
“大汗!快撤!再晚就来不及了!”范文程(汉奸谋士)面无人色,嘶声劝道。
皇太极钢牙几乎咬碎,死死剜了岭上那道身影一眼,猛地拨转马头:“镶黄旗断后!其余各旗…撤!撤回沈阳!!” 兵败如山倒!被三面夹击的建奴大军瞬间崩溃!断后的镶黄旗陷入重围,死战不退,被关宁铁骑与宣大精骑无情绞杀!皇太极在亲卫死命护卫下,丢盔弃甲,狼狈逃向沈阳!摩天岭下,伏尸数万,血流漂涌! 紫禁城,乾清宫。 烛火通明,映照着朱慈烺沉静的侧脸。他立于巨大的辽东沙盘前,指尖正点在摩天岭的位置。伽蓝碎玉在掌心温润生光,龙鳞印记灼灼跳动。辽阳焚城的捷报与摩天岭聚歼的军情尚未送达,一种血脉相连的预感已充盈心间。 司礼监掌印太监王承恩(忠贞太监)躬身入内,声音带着激动与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色:
“皇爷!八百里加急!辽东大捷!太子妃殿下奇袭辽阳,尽焚贼酋粮秣军资!更于摩天岭天险,配合袁督师、洪经略,聚歼建奴回援主力近四万!阵斩奴酋皇太极长子豪格、悍将鳌拜!皇太极仅以身免,狼狈逃回沈阳!”
“好!”朱慈烺眼中精光爆射,击掌赞叹!林雪不负所托!
“然…尚有山西密奏…”王承恩呈上一份染血的密函,声音压低,“流寇张献忠残部假意归降孙传庭总督,袭杀招抚使官,复叛于汉中!更打出‘大西王’旗号,裹挟饥民十万,兵锋…指向湖广!” “张献忠…”朱慈烺目光瞬间转冷,琉璃佛眸寒芒如刀,“冥顽不灵,自取灭亡!”他目光扫过沙盘,落向湖广,“传旨孙传庭,暂停陕西清剿,火速率秦兵精锐入楚平叛!命湖广巡抚方孔炤严加戒备!另…”他指尖重重敲在四川位置,“速调石柱宣慰使秦良玉(着名女将),率白杆兵即刻出川,协防夔门,绝不容流寇入川作乱!” “老奴遵旨!”王承恩领命欲退。
“慢着。”朱慈烺叫住他,目光投向殿外纷纷扬扬的雪幕,仿佛穿越万里,看见那辽东烽火中浴血的身影。他从御案暗格中取出一枚温润剔透、雕刻着冰凰翱翔于雪峰图案的白玉佩——与他赠予沐林雪的螭龙佩正是一对。
“将此佩…连同朕手书,八百里加急,送往摩天岭太子妃行辕。”他将玉佩与一封未署名的素笺放入锦囊,素笺上只有力透纸背的八个字:
“辽阳极寒,盼卿早归。” 风雪辽东,摩天岭隘口。沐林雪指尖拂过螭龙佩上温润的纹路,仿佛感应到千里之外那无声的呼唤。她抬眸,望向西南方——湖广的方向。新的烽烟,已然燃起。但这一次,她不再是孤身擎天的玄甲冰凰。她的帝王,她的夫君,正以万里山河为局,与她并肩而战。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