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种，连灵魂都在哭泣的，绝望。
站在不远处的秦屿，黑眸沉沉地看着地上那个缩成一团的小小身影。
她看上去那么脆弱，那么小，仿佛下一秒就会被这彻骨的悲伤碾碎。
他的胸口，堵得发慌。
那股熟悉的，无法掌控的烦躁感，再次席卷而来。
他不喜欢看她哭。
尤其不喜欢，看她哭得这么……真实。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又沉稳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院长！”
刚才那位给姜糯判了“死刑”的主治医生，看到来人，脸色一变，立刻恭敬地迎了上去。
来人是一位年过半百，穿着白大褂，但气质儒雅威严的男人。
仁和医院的院长，李建国。
李院长脸上，带着一丝来不及掩饰的焦急和……兴奋？
他根本没理会主治医生，目光在走廊里飞快地扫了一圈，最后，精准地落在了缩在角落里的姜糯身上。
他快步走过去，俯下身，声音急切又带着一丝安抚。
“请问，您是姜糯，姜小姐吗？”
姜糯缓缓抬起头。
那张哭得惨白的小脸上，一双杏眼又红又肿，里面空洞洞的，没有一丝光彩。
她木然地点了点头。
“是我……”
李院长看着她这副模样，立刻道：“姜小姐！您先别急着绝望！事情有转机了！”
什么？
姜糯的脑子，像是生锈的齿轮，半天没转过来。
旁边的医生也愣住了。
“院长，您这是……张教授他同意从德国回来了？”
“张教授？”李院长眉头一皱，随即摆了摆手，语气里带着一股难以抑制的激动。
“不是张教授！比张教授的团队，级别更高！”
他看着姜糯，深吸一口气，投下了一颗重磅炸弹！
“姜小姐！我刚刚接到来自京市最高卫生部门的直接通知！”
“由国内心脏外科第一人，国宝级的王振华院士，亲自率领的顶级专家团队，已经登上了军区的专机！”
“三个小时内，就能抵达我们医院，为您奶奶进行全国最高级别的联合会诊和紧急手术！”
轰——！
王振华院士？！
军区专机？！
这几个词，像一道道九天惊雷，狠狠劈在了在场每个人的天灵盖上！
主治医生直接傻眼了，张大了嘴，半天都合不拢。
那可是王振一！
是只在新闻和医学教科书上才能看到的名字！
是真正国宝级的泰斗！
别说请他来主刀了，就是想挂他的号，都得是省部级的高官才有资格！
现在，他竟然要乘坐专机，星夜兼程地，来给一个普通老太太做手术？！
这……这怎么可能？！
这简直比天方夜谭还要离奇！
姜糯也懵了。
她呆呆地看着院长，那双空洞的眼睛里，终于出现了一丝微弱的光。
她以为自己是悲伤过度，出现了幻听。
她颤抖着嘴唇，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
“为……为什么？”
是啊，为什么？
她姜糯，无权无势，无依无靠。
奶奶也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退休老人。
她们凭什么，能惊动那样一尊大神？
李院长看着她，脸上的表情，变得更加复杂。
那是一种混杂了敬畏、羡慕和恍然大悟的神情。
他看了一眼站在不远处，那个从始至终都沉默不语，却又让人无法忽视的男人。
虽然只是匆匆一瞥，但李院长额头上的冷汗，还是冒了出来。
他清了清嗓子，对着姜糯，用一种极其郑重，又带着几分暗示的语气说道：
“因为，是一位‘秦先生’的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