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功宴的余温还没完全散去，万事屋的殿内仍飘着淡淡的桂花酒香。晨雾刚被阳光拨开，小钱就和李老坐在靠窗的云纹木桌旁，面前摊着一卷 “高阶飞行术班” 的筹备方案。竹简写满了课程大纲：第一节课练 “祥云平衡”，第二节课学 “低空转向”，最后一节课搞 “飞行考核”，连考核通过的奖励 —— 一小块能加速飞行的 “云纹玉”，都标注得清清楚楚。
“李老，您觉得首期招多少人合适？” 小钱指着方案上的空白处，“基础班每次招 30 人刚好，高阶班难度大，我觉得 20 人就够了，您带起来也轻松。”
李老摸着下巴的短须，眼神落在方案里的 “实操课时” 上，笑着点头：“20 人正好，多了我顾不过来。对了，讲师报酬按之前的标准？16 块仙玉一期，再加免费查询‘仙市通’的权限？”
“嗯，就按之前的来。” 小钱刚想在竹简上写下 “20 人”，殿外突然传来一阵 “噔噔噔” 的沉重脚步声。那脚步声不像普通神仙的轻盈，反而带着几分金属落地的厚重感，每一步都踩在云砖上，震得殿内挂着的 “万事兴隆” 锦缎微微晃动。
“谁啊？这么大声。” 金宝从登记室探出头，刚想说 “万事屋还没正式开门”，就被门口的景象吓了回去 —— 三个身影堵在殿门口，为首的神仙穿着一身耀眼的金色道袍，道袍上用银线绣着繁复的炼丹炉纹样，领口、袖口都镶着紫边；头戴一顶紫金冠，冠上嵌着一颗鸽蛋大的红宝石，阳光一照，晃得人睁不开眼；腰间挂着一块墨玉牌，上面刻着一个遒劲的 “丹” 字，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摆动。
“是…… 是金角大仙！” 金宝凑到小钱身边，声音都有些发颤，“太上老君的大弟子，平时除了炼丹房，根本不出来，怎么会来我们万事屋？”
李老的脸色也沉了下来，他放下竹简，低声对小钱说：“金角大仙是老君最信任的弟子，掌管炼丹房的日常事务，脾气出了名的火爆，咱们得小心应对。”
没等他们再多说，金角大仙已经带着两个侍从，气势汹汹地闯了进来。他进门时没抬脚，金色道袍的下摆扫过门槛，带起一阵风，吹得桌上的竹简哗啦啦响。他的目光像带着刺，先扫过墙上挂着的 “培训课程表”—— 那张用朱砂写的课程表上，“基础飞行术班 20 块 期”“符咒入门班 25 块 期” 的字样格外显眼，然后缓缓落在小钱身上，语气冷得像冰：“你就是万事屋的小钱？”
“正是小仙小钱，见过金角大仙。” 小钱连忙起身躬身行礼，双手端起刚泡好的仙茶，“大仙驾临，有失远迎，快请坐，喝杯仙茶暖暖身子。”
金角大仙却没接茶杯，甚至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径直走到桌前，双手背在身后，居高临下地看着小钱：“不必多礼。我来问你，外面传的‘平价仙术课’，是不是你搞出来的？”
小钱心里咯噔一下，果然是为了培训业务。他放下茶杯，笑着解释：“回大仙，是我们万事屋推出的。主要是为了帮小仙童和刚成仙的神仙打基础，比如学个飞行术、认认符咒，收费低也是因为成本不高，找的都是退休的老仙官当讲师，他们不计较报酬。”
“不计较报酬？” 金角大仙突然冷笑一声，从袖袋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竹简，“啪” 地一声拍在桌上。竹简是炼丹房的 “生源统计表”，边缘被反复折叠得发毛，上面用红笔密密麻麻写着数据：“本月基础符咒班生源 12 人，较上月减少 16 人，降幅 40%”“初级炼丹班生源 5 人，较上月减少 25 人，降幅 83%”“总收入骤降 300 块仙玉，仅够采购基础炼丹材料”。
“你自己看！” 金角大仙的手指重重戳在 “降幅 40%” 的字样上，指甲几乎要戳破竹简，“我们老君炼丹房开设仙术培训班几百年了，教的都是正宗的天庭仙术 —— 炼丹、修仙、高阶符咒，哪一样不是真本事？你倒好，用几块仙玉的低价课，把小仙童都骗去了！现在我们炼丹房的学员越来越少，连最基础的‘初级炼丹班’，这期都只招到 5 个人，以前哪次不是爆满？”
他越说越激动，金色道袍的领口微微敞开，露出里面绣着的炼丹炉图案：“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意味着老君的炼丹术要失传！意味着天庭以后连疗伤的丹药都快炼不出来了！你担得起这个责任吗？”
旁边的两个侍从也跟着附和，左边的侍从指着课程表上的 “符咒入门班”，语气带着不满：“就是！我们炼丹房也有‘基础符咒课’，100 块仙玉一期，教的都是能实战的符咒，你们倒好，收 25 块还包材料，这不是恶意抢生意是什么？”
右边的侍从更是夸张，从怀里掏出一个空的丹药瓶：“我们炼丹房上个月买仙草，都因为没钱，少买了十斤‘凝露草’！再这样下去，连老君的‘清心丹’都炼不了了！”
小钱拿起统计表，仔细看了一遍，心里大概有了数 —— 炼丹房的基础课定价太高，又没什么新意，难怪会被万事屋的平价课吸引走生源。他放下竹简，耐心地说：“大仙，您真的误会了。我们的基础课和炼丹房的课程，受众根本不一样。您看，我们教的是‘基础飞行术’，炼丹房教的是‘飞行术实战’；我们教‘符咒入门’，炼丹房教‘符咒炼丹应用’，这就像凡人上学，先学认字，再学写诗，是循序渐进的过程啊。”
他指着课程表上的 “高阶飞行术班筹备中” 字样：“我们还打算开高阶课，到时候肯定会推荐有天赋的学员去炼丹房学炼丹、学高阶仙术。小仙童先在我们这打基础，有了底子，再去您那学真本事，反而更容易入门，学得更快。我们这相当于给炼丹房筛选有潜力的学员，您应该高兴才是。”
“高兴？我看你是想狡辩！” 金角大仙根本不听，他往前迈了一步，距离小钱只有半步远，身上的威压让周围的空气都仿佛凝固了。小钱能清晰地看到他紫金冠上的红宝石，反射出刺眼的光，还有他眼中一闪而过的威胁：“我不管你怎么说，总之，你的平价仙术课抢了我们的生源，就是不行！”
他伸出三根手指，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强硬：“我限你三天内，关闭所有培训业务，把已经报名的学员都转到炼丹房来！学费差额我们不补，就当是你给炼丹房的补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