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雪看着他忙碌的身影,嘴角的笑意淡了些,转而望向窗外那棵歪脖子樱花树,叹息道:
“千夏姐姐,你看那棵树,去年才开了两朵花呢。”
千夏顺着她的目光看去,确实很稀疏稀疏。
“嗯,看到了。”
“它跟我一样,”
恋雪无意识地用手指绞着衣角,有些低落,“都长不大,也开不出好看的花。”
“大夫说,我这病是好不了的。狛治先生和爹总骗我,说多喝药就会好,可我自己的身子,我知道的。”
狛治的动作僵了一下,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庆藏别过头,假装整理药罐。
这样的话,恋雪也不止一次说过。
千夏静静地听着,有些感触。
“我见过比你病得更重的人。” 千夏忽然开口,“她躺在床上,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却每天都要看着窗外的朝阳,说明天一定会好起来。”
“她每次接受治疗,身体却每况愈下。”
“见不到希望。”
恋雪的眼睛动了动,好奇地看着她。
千夏看着恋雪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
“有些东西,不是看现在怎么样,是看你想不想让它好起来。就像那棵樱花树,只要根还在,总有一天会开满花的。”
“真的吗?” 恋雪像是不敢相信。
“真的。” 千夏点头,“我能看见。”
她确实能看见,恋雪的病慢慢治疗还是可以成功的。
恋雪看着千夏笃定的眼神,又看了看窗外的樱花树,眼眶忽然红了。
“我不想死……” 她哽咽着说,“我还没学会素流,还没看到樱花树开满花,还没…… 还没看着狛治哥成为道场的主人……”
“不会的。”
“你会看到的,都会看到的。”
狛治站在一旁,看着这一幕,双手握紧。
素山庆藏悄悄退出了房间,他知道,有些话,让孩子们自己说更好。
恋雪哭了一会儿,情绪渐渐平复下来。她看着千夏,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用袖子擦了擦眼泪:“让千夏姐姐见笑了。”
“没关系。” 千夏摇摇头,“哭出来会舒服些。”
“嗯!” 恋雪用力点头:“千夏姐姐说的那个病人最后怎么样了?”
“她很好,非常好。”
.......
不知过了多久,千夏退出了房间。
木门在身后轻轻合上。
“千夏小姐。”
素山庆藏不知何时站在门口。
千夏停下脚步,望着他,等待着下文。
“千夏小姐是医师吗?”
庆藏终于问出了口。
“不是。”
“那……”
千夏看出了他的迟疑,主动开口:“只要慢慢调理,会好的。”
她没有解释自己如何得知,也没有夸下海口说能药到病除,只是陈述一个事实。
庆藏愣了一下:“哎,好,好…… 慢慢调理,总会好的。”
庆藏只当这是一句安慰了,显然他不是很相信千夏。
千夏知道庆藏不相信,但是千夏也没必要让他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