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那个握刀的少年只觉得眼前一花,脖颈便传来一阵剧痛,鲜血像喷泉一样涌出,他甚至没看清对方是怎么动手的。
“啊 。”
尖叫声划破夜空,剩下的几个少年慌忙拔刀,却连千夏的衣角都碰不到。
“鬼!是鬼啊!”
老妇人早已退到正屋门口,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一把短刀,刀身泛着日轮刀特有的银光。
她看着满地的尸体,脸上没有了往日的慈和:
“千夏小姐,我一直以为你是鬼杀队的成员,没想到你居然是恶鬼,你要与整个鬼杀队为敌?”
“为敌?” 千夏的血刃刺穿最后一个少年的胸膛,转头看向她,“从我退出的那天起,就已经是了。”
她一步步走向正屋。
老妇人咬着牙冲上来,短刀带着凌厉的风声劈向千夏的脖颈。
千夏侧身避开,顺势一脚洞穿。
一命呜呼。
千夏的目光落在里屋的角落,那里有个瑟瑟发抖的身影 。
穿着洗得发白的青色短打,手里还攥着块醒木。
是那个在旅馆说书的说书人。
千夏笑了:“没想到啊,连说书的都是鬼杀队的。”
“难怪,真是难怪啊。”
“你…… 你认出我了?”
“你的故事编得不错。”
“但故事只是故事而已。”
她没再废话。
千夏随手甩出血刃。
说书人甚至没来得及尖叫,就被劈成了两半。
那些关于鬼的恐怖故事,终究成了他自己的结局。
院子里已经没有活物了。
血腥味混着草药的气息弥漫在空气里,像是一场盛大的祭奠。
千夏站在院子中央。
“毁灭吧。”
她知道,这样做或许会让枫恨她。
但没关系。
毕竟谁知道这是她千夏做的呢。
千夏缓缓举起右手,五指张开。
“嗡 。”
无形的波动以她为中心扩散开来,空气里的血气开始剧烈震颤。
“唳 。”
一声尖锐的嘶鸣划破天际。
原本晴朗的天空不知何时被染成了血色,在镇子上空翻滚、沸腾。
下方,人们依旧在熟睡。
他们对头顶的异象一无所知。
千夏的右手猛地握紧。
“落。”
血色云层骤然炸开,无数道血红色的血剑从云端坠落,密密麻麻,如同暴雨倾盆。
朝着下方的城镇刺去。
“噗嗤 ,噗嗤 。”
没有惨叫,没有惊呼。
血剑落下的速度太快了,快到人类的神经根本来不及反应。
第一柄,第二柄、第三柄……
无数柄血剑如同细密的针,扎进每一间房屋,每一张床铺,每一个熟睡的躯体里。
木质的房屋在血剑的冲击下轰然崩塌,瓦片飞溅,梁柱断裂,却听不到一丝哀嚎。
不过一息的功夫,整个城镇便被血色笼罩。
鲜血无声地流淌,浸透了土地。
千夏缓缓放下手,血色云层在她收回力量的瞬间开始消散。
毁灭,原来这么简单。
就像掐死一只蚂蚁。
千夏踏着满地碎瓦,走进镇中心那间最大的客栈。
客栈的屋顶已被血剑劈开,露出黑洞洞的椽子。
她将破损的窗棂封死,又用木板挡住漏光的缝隙,确保天亮后不会有一丝阳光渗进来。
做完这一切,她才在房间中央席地而坐
千夏闭上眼睛。
起初只是几缕极细的丝线,从门缝里钻进来,从墙壁的裂缝里渗进来,缓缓向千夏的方向蠕动。
千夏没有动。
丝线越来越多,越来越密。
它们从四面八方涌来,将千夏牢牢罩在中央。
丝线开始收紧,像蚕吐丝般,一层一层地缠绕在千夏身上。
先是脚踝,再是腰腹,然后是胸膛、脖颈、脸颊。
来越多的丝线涌来,将她裹成一个巨大的血茧。
茧的内部,千夏的身体正在发生剧烈的变化。
“新生……”
一个模糊的念头在千夏的意识深处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