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接通得很快，王管家沉稳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张总，您找我？”
“王叔，麻烦您现在立刻加派人手跟着知薇！”张凡没绕任何弯子，语气里的急切几乎要透过听筒溢出来，“裴家现在被催债的逼得太紧，我担心他们会对知薇不利，尤其是她去医院要经过的那些老巷子，一定要多盯着！”
王管家显然没料到他会突然这么说，沉默了两秒才开口，声音里多了几分不易察觉的惊讶：“张总您也察觉到了？其实……我三天前就扣了一个跟踪大小姐的人，叫倪亿，是裴云霄的表哥。他招了，说是裴云霄让他盯梢大小姐，还说裴家欠了近百万赌债，全靠他接济。我本来想着这事没惊动大小姐，就没说，没想到您也担心这事。”
张凡心里猛地一怔，他完全不知道倪亿被抓的事，王管家竟然秘密处理了。
但他没敢多问，怕露馅，只顺着话头往下说：“既然他们连盯梢都做了，就更可能铤而走险。您多派点人手，务必保证知薇的安全，尤其是下午她来医院的时候。”
“您放心，我现在就调三十个安保过去，分三拨：一拨跟着大小姐的车，一拨守在医院附近的老巷子，还有一拨在大小姐家楼下待命。”
王管家的声音格外笃定，“宋董临走前特意交代过，绝不能让大小姐再受半点委屈，我肯定不会出岔子。”
挂了电话，张凡才稍稍松了口气，后背已经惊出一层薄汗。周雨柔递过来一张纸巾，轻声说：“还好王叔早就有准备，还扣了裴云霄的表哥，这下知薇肯定安全了。”
张凡接过纸巾擦了擦手，没接话，他不能说自己其实不知道倪亿的事，更不能说这份“担忧”来自系统预警。
系统就像他藏在心底的秘密，是底牌，也是悬在头顶的刀，一旦泄露，就是灭顶之灾。
病房里的氛围暂时松缓下来，与此同时，江城老城区的破旧出租屋里，空气里弥漫着劣质香烟的焦糊味和馊掉的泡面味，墙壁上贴着泛黄的报纸，角落里堆着几个没洗的碗，苍蝇在上面嗡嗡打转。
裴云霄坐在吱呀作响的木椅上，手里攥着半瓶过期的啤酒，眼神发直地盯着地上的裂缝。
倪亿被抓后，裴家彻底断了经济来源。这几天，他们一家三口的吃喝拉撒全靠倪亿接济，尤其是裴母王翠花欠的那笔五十万赌债，催款的人已经上门闹了三次，每次都把家里砸得稀烂。
“咚咚咚！”急促的敲门声突然响起，伴随着男人粗哑的吼声：“王翠花！欠的钱到底还不还？再不还，就把你儿子卖到缅北，用他的肾抵债！”
王翠花吓得浑身发抖，躲在裴云霄身后，声音带着哭腔：“别开门！千万别开门！他们就是吓唬咱们的！”
裴父坐在床边，脸色惨白，嘴唇干裂，手指不受控制地颤抖，毒瘾又上来了。
他以前当过兵，后来才成了宋首富的司机，可染上毒瘾后，整个人瘦得只剩一把骨头，眼窝深陷，只有眼底偶尔闪过的狠劲，还能看出点当年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