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羽起身,恭送张诚护卫着楚渊琰父女离开。
雅间之中撤去了酒宴,换成香茗果点,雪羽给自己斟了一杯茶,浅尝慢饮。
不过一炷香的时间,雅间房门再次被推开,张诚大步走了进来,重新坐回雪羽对面。
雪羽为其斟茶布陈果点,自己也捻起一枚桂花蜜乳糕品尝。
许久,张诚沉声道:“我少时是安恒郡王伴当,与他一同长大。他少时天资聪颖,习文学武都是一通百通,待仆从也是十分和煦,我随伴在侧,获益不少,也是那时打好了底子,有了在军伍之中加官晋职的资本。”
“京都皇城,那就是一滩烂泥浑水,他夹在朝廷与王爷之间,锋芒毕露不行,韬光养晦也不行,生生被磋磨了这数十年。”
张诚拿茶当酒一口闷下:“楚渊动乱,王爷也不曾提及他,还是两王起义,楚渊朝廷为安抚王爷,方派人遣送他们一家回返北疆。堂堂一字并肩王长子,先皇亲封的二品郡王,家户行礼车驾,拢共加起来不过三辆马车。”
言及此处,张诚瞥了雪羽一眼:“就说你这家伙,出门行走都不止三辆马车吧?!”
雪羽咽下口中乳糕,拿清茶润了润喉,方悠悠道:“在下有储物法器,一行一骑足矣。”
张诚:“……”
张诚摇了摇头:“你不知,他着实不易。”
雪羽轻笑,提壶为他斟茶:“阁下着实不适合为人做说客,在下一介俯仰由人的侍奴,你倒来与我分说郡王爷的难苦~”
张诚:“……”
雪羽捻起一片茯苓云片糕佐茶,道:“此事非你我二人所应插手。”
张诚与他相识十数年,自知他出身使然,行事素来周谨,从不落人话柄,一时叹了口气道:“此番是我难为你了。”
雪羽一笑:“那便烦请坊主让利在下一二才是~”
张诚一噎,旋即失笑:“你啊——”
张诚生于北疆,亦长于北疆,戎马十数年,后一手筹办掌管赤血灵酒酒坊,精通地形堪舆,亦对酒庄建造所至甚深,接过雪羽勾画的万山岭几处地形图并初步拟定的规划方案,逐一翻看过后,颔首道:“出自你手,我自信服,只具体还需实地一处一处勘验,方能详尽筹算成本工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