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我过得——”雪羽顿了顿,缓缓轻笑:“还不错~”
雪羽约莫五岁之时被商贩卖入轻衣楼,经过百日粗略调驯,便被云迟迟挑中,留在了自己身边。
二人似主仆,也似师徒。
雪羽的性情与思维,与他的言容举止同样,可以说是由云迟迟一手调教出来。
云迟迟把他驯成一件几近完美的玩物,果然卖出了超出预期的价钱。
但十数年的朝夕相处,谁又能说得清,其中是多少算计,又有多少真实的情分?
“她在管教上很是严厉,在物质上十分宽容。”
雪羽擦出了墓碑的主体,手指轻抚上面的名字:“您那时重在雕琢,主人她,更像是在,熬鹰。”
幽静的天地,亲近却永远不会再回应自己的人,令雪羽难得地放松沉静,一点一点地理清自己。
“自由,我从未体悟过。”
雪羽是一只自幼便被精心调驯的鸟儿,在很长很长的一段时间里,他存在的意义,便是供人取乐。
“在她身边,我很安心。”
如同一颗星辰,被无数星辰之力交织成网,牢牢牵绊,似乎永远不会在茫茫虚空中坠落。
“我有一点,委屈。”
雪羽认识了很多人,有的肆意张扬,有的稳重内敛,有的聪慧机敏,有的愚钝不堪,有人权横朝野,有人富甲一方,有人朝朝暮暮庸庸碌碌,有人竭尽全力只为一口饭食。
“但也只有一点。”
雪羽并不如何在意卫青锋对自己的亵玩与调驯,这些东西从他记事起便与自己的生活并行,从来都是他生活的一部分。
“我只是有些期冀,她肯对我稍稍好一些。”
雪羽对人的情绪变化极为敏感,他能清楚地感知到卫青锋对自己的喜爱,也很清楚,她不肯赐予自己的喜爱。
“如若不行,也可以。”
雪羽微微地笑了。
清理干净墓碑与坟台,雪羽为云迟迟摆上茶酒果点,焚上她曾经喜爱的熏香。
俯身三拜后,与之辞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