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迟到的战果 下(2 / 2)

斜飞入鬓的剑眉,水墨画般的凤眼。

一双眼睛像浸在水中的乌墨一样明净而澄澈,眼角微微上扬,勾勒出风情流转的痕迹。

望之生情,触之动心。

更为重要的是,眼角眉梢,形容姿态,不见一丝岁月的痕迹。

二人初见之时,雪羽只有十九岁,尚未及弱冠,俊美无双的青年之姿,犹带几分少年人的单薄。

如今十年余过去,他已年至三十六,雪羽也有三十之余,通身风情更胜往昔百倍,形容却仍是青年犹带少年的模样。

“呵!”

关棠溪气笑了。

确实,某种意义上,他与林泽漆从来都不是他的敌手,他们的争锋甚至不在一个维度。

他已鬓染霜色,林泽漆武道修为尚不及他,再如何养护,亦抵不住岁月侵蚀。

而庄主卫青锋,早已脱出百岁寿数桎梏。

一年不弃,三年不离,三年又三年,十年又十年呢?

一者垂垂老朽,一者风华依旧。

他曾经以为,阶层不同,便是最悬殊的天差地别。

如今方知,时间,才是世间最难逾越的东西。

饮尽杯中茶,关棠溪取回玉佩悬于腰间,目中犹带冷意,却也坦然自在了许多。

“剑君想必是要长留中原了?”雪羽问。

关棠溪颔首:“我生于此,长于此,半生于此,爱恨情仇皆于此,自当落叶归根,以我此生,来做个了结。”

且中原远离玉剑,曾为少庄主侍君的身份影响也削减到极低。

关棠溪再如何嘴上强硬,再如何心有不甘,那一段以身侍人的经历,仍是他耿耿于怀、心中难以跨过去的一道坎。

他出身中原,自幼接受的是男子为尊的世情教导,观念早已根深蒂固,无法抹去。

他不是林泽漆,出身玉剑,自幼便仰望着卫青锋。

他更不是雪羽,生长在欢场,自幼便是炉鼎,说的难听些,连一天的‘人’都不曾做过。

“既是长留,想来有闲暇走走看看,家仇也好,了结也罢,时过境迁,又何必急在一时呢?”

他已非当日吴下阿蒙,自然不会贸贸然冲动行事,不过——

关棠溪看了雪羽半晌,略略点了下头:“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