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三天,李元昌可谓是煞费苦心。他让人乔装成各式各样的人,有挑着担子的商贩,有衣衫褴褛的乞丐,还有推着独轮车的脚夫,在香皂工坊附近蹲守。这些人各司其职,商贩在工坊门口叫卖,乞丐在墙角乞讨,脚夫则在附近歇脚,实则都在暗中观察,仔细记录护卫的换班时间和巡逻规律。
三天后,一份详细的记录摆在了东宫密室的桌子上。那记录用宣纸写成,字迹工整,上面详细记录了护卫的换班时间、巡逻路线、人数变化,甚至连护卫换班时的对话都记了下来。
李元昌将记录展开,铺在桌子上,脸上带着掩饰不住的得意笑容。“我就说嘛,再严密的守卫也有破绽。你看,他们亥时三刻换班,新旧护卫交接需要一刻钟,这段时间门口只有两个守卫,一个负责清点人数,一个负责交接令牌,注意力都在交接手续上,是最松懈的时候。”
他拿起一支狼毫笔,蘸了点朱砂,在图纸上画了个箭头,箭头从西侧小巷一直延伸到主工坊的后门,红得刺眼。“我们的人从西侧小巷翻墙进去,穿过香料园,正好能在这个时候摸到主工坊。到时候放一把火,趁着混乱就能全身而退,神不知鬼不觉。”
杜荷仔细看着记录,眉头却微微皱起。他用手指点着记录上的一行字,缓缓说道:“两个守卫虽然不多,但也不能掉以轻心。他们都是李杰精心挑选的护卫,据说都是退伍的老兵,警惕性很高。我们得派些人在工坊外制造些动静,吸引他们的注意力,让他们无暇他顾。”
“这个简单,” 李元昌不以为然地挥挥手,仿佛这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到时候让几个兄弟在工坊东边的街口吵一架,最好再打起来,闹得越大越好,保管能把门口的守卫引过去看看热闹。等他们反应过来,火早就烧起来了。”
李承乾觉得这个主意不错,他点了点头,语气严肃地说:“就这么办。但一定要选可靠的人,不能露出马脚。这些人最好是生面孔,平时不怎么在长安城露面,事后也好安置。”
“殿下放心,都是我的心腹,绝对可靠。” 李元昌拍着胸脯保证,眼神里充满了自信,“这些人都是从外地招来的,在长安没什么根基,事成之后,给他们一笔钱,让他们离开长安,保证不会出任何岔子。”
杜荷又想起了什么,他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润了润嗓子,说道:“还有风向,这可是重中之重。得选个有风的夜晚,最好是西南风,能把火往主工坊吹。风太大了不行,容易把火吹灭,还会让火势失控,烧到不该烧的地方;太小了也不行,火势蔓延太慢,容易被他们扑灭,那就前功尽弃了。”
他立刻让人去钦天监打听近期的风向和风力。去的人是杜荷的心腹,办事十分麻利,不到一个时辰就回来了,手里拿着一份钦天监的观测记录。那记录是用黄色的纸写的,盖着钦天监的朱红大印,看起来十分正规。
“怎么样?” 李承乾急切地问,心里像揣了只兔子,怦怦直跳。他迫切地希望能有一个合适的风向,让他的计划能够顺利实施。
那人躬身回道:“回殿下,钦天监说三月初三夜,西南风三级,风力适中,正合适。”
李承乾接过观测记录,迫不及待地展开,上面果然清晰地写着三月初三夜的风向和风力,字迹娟秀,一丝不苟。他心里一阵狂喜,觉得这是上天都在帮他,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好,就定在三月初三。”
李元昌和杜荷也露出了笑容,仿佛已经看到了胜利的曙光。密室里的气氛顿时轻松了不少,连那股霉味似乎都淡了些。
“我们再把细节推演一遍,确保万无一失。” 杜荷提议道,他做事向来谨慎,不允许有任何差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