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赵德海失声惊呼,浑浊的眼睛瞪得溜圆,“历来官营工坊,工匠只领月钱,哪有利润分润的道理?这不合规矩!” 其他官员也面面相觑,虽觉此举新奇,却也暗忖 —— 工匠凭手艺吃饭,领工钱便是天经地义,何来奖金一说?
李杰环视众人,语气铿锵:“规矩是人定的。工匠们日夜守在灶台边,夏天忍受五六十度的高温,冬天把手伸进冰水搅拌皂基,手上的冻疮旧伤叠新伤。他们造出的香皂越多,朝廷赚的银钱越多,为何不能分一杯羹?”
他拿起案上的一本账册,翻到记录工匠考勤的页面:“熬制组的王师傅,上月带病工作,一日未休;倒模组的张二郎,改进了脱模手法,让良品率提高了一成 —— 这些功绩,不该只记在账上,更该变成实实在在的铜钱,让他们能给孩子扯块新布,给老娘抓副好药!”
“要让天下人都知道,” 李杰的声音在公堂内回荡,“在我大唐,好好干活就能致富,勤勉劳作就能过上好日子!”
这番话如惊雷落地,赵德海张了张嘴,想说 “不合祖制”,却被李杰眼中的坚定震慑,最终化作一声长叹。周明远握紧拳头,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这般体恤下情的官,真是少见!
恰在此时,堂外传来太监特有的尖细嗓音:“陛下派内侍省王公公前来督查!”
众人连忙整衣肃立,只见一名身着藏青色宦官服饰的中年人走进公堂,他面白无须,眼神却如鹰隼般锐利,正是李世民身边的近侍王承恩。王承恩不看众人,径直走到墙前,目光在饼图上扫了三遍,又侧耳听完李杰的解说,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只是微微颔首:“咱家晓得了。” 说罢转身便走,袍角翻飞间,谁也没看清他眼底一闪而过的赞许。
太极殿内,龙涎香与墨香交织。李世民正批阅西域战报,看到 “军费匮乏,难支一月” 的字样,眉头拧成了疙瘩,手中的朱笔在 “准奏” 二字上悬而未落。内侍呈上李杰的分配方案时,他本是随意一翻,待看清那饼图和注解,竟霍然起身,龙袍的下摆扫过御案,带起的风让烛火剧烈摇晃。
“无忌快看!” 李世民将方案递给侍立一旁的长孙无忌,语气里带着压抑不住的兴奋,“这小子把每一文钱都花在了刀刃上!军费、农具、工坊,哪一样不是关乎国计民生的大事?” 他指着那最后一成,“连工匠的奖金都想到了,比户部那帮只会按旧例拨钱的老吏,不知强出多少倍!”
长孙无忌细细看完,花白的胡须微微颤抖:“陛下,李大人此举,看似分润利润,实则是在聚拢人心啊。将士得饷则勇,农夫得犁则勤,工匠得赏则奋 —— 这才是真正的藏富于民,而民富则国强。”
李世民重重点头,拿起朱笔在方案上一挥而就,“依议” 二字力透纸背。他盯着 “工匠奖金” 四字,突然提起笔,在旁边画了个圆润的红圈,对长孙无忌笑道:“这点最妙!百姓有奔头,才会有干劲;百姓日子过得红火,国家才有蒸蒸日上的劲头。李杰这小子,是真懂民心啊。”
窗外的阳光穿过窗棂,照在那红圈上,仿佛一团跳动的火焰,映得御案上的战报都添了几分暖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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