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头爬到头顶时,第一遍换水开始了。李杰亲自用温度计测量新烧的温水,玻璃管里的红线刚好停在 “35” 的刻度上。倒出旧水时,他发现种子比早上胖了圈,紫黑色的表皮透出淡淡的透明感,像浸了水的宝石。
“吸饱水了。” 他用镊子夹起一粒种子,对着阳光看,胚芽的位置已经鼓起个细小的包,“再过十二个时辰,就能露白尖了。” 系统面板上的【吸水进度 30%】字样让他安心,比预期的快了近两个时辰,看来大唐的水质比现代实验室的蒸馏水更适合种子吸水。
夜幕降临时,草棚里点起了两盏油灯。李杰搬了张矮凳坐在陶盆旁,棉布包裹的陶盆散发着温润的热气,像个小小的暖炉。狱卒们都睡熟了,此起彼伏的鼾声里,夹杂着墙角蟋蟀的 “唧唧” 声,还有陶盆里种子吸水膨胀的细微声响 ——“啵”“啵” 的轻响,像春蚕在啃桑叶,又像新生的脉搏在跳动。
他想起系统提示的 “避光催醒”,特意用黑布把陶盆盖得严严实实。黑暗中,种子的呼吸声似乎更清晰了,每一次细微的膨胀,都在积蓄着破土而出的力量。李杰的指尖在棉布上轻轻敲击,节奏与种子的吸水声渐渐合拍,像在进行一场跨越时空的对话。
“再快点,再快点。” 他对着黑布包裹的陶盆轻声说,呼出的白气在油灯下凝成细小的雾,“李承乾的人还在盯着,李世民的视察日越来越近,咱们没时间等。” 金属罐就放在脚边,专利号在微弱的光线下模糊可见,那串数字是他与现代科学的最后联结。
丑时的更鼓声从禁苑外传来时,李杰换了第三次水。温水倒进陶盆的瞬间,他听到 “咔” 的一声轻响 —— 有粒种子的表皮裂开了道细缝,淡绿色的胚芽像只小手,试探着往外伸。
“露白了!” 他激动得差点碰翻陶盆,连忙用镊子小心翼翼地夹起那粒种子,裂开的缝里,嫩白的胚根已经长出半寸,像条小小的银线,“张大哥!快来看!”
老张从草堆里爬起来,揉着惺忪的睡眼凑过来,看到那抹嫩白时突然清醒:“老天爷!这才一天就发芽了? 比春种的豆子还快!” 他粗糙的手指在离种子寸许的地方停住,不敢再靠近,生怕呼出的气吹伤了嫩芽。
李杰把种子放回陶盆,重新盖好黑布。系统面板上的【吸水进度 70%】正在闪烁,旁边跳出条新提示:【检测到首个露白种子,奖励:恒温控制装置图纸】。他知道,这只是开始,五十粒种子的苏醒,将是他在大唐站稳脚跟的第一步,也是撬动权力格局的第一块基石。
草棚外的月光透过缝隙照进来,在地上投下细长的光带。李杰靠在矮凳上,听着陶盆里越来越密集的 “啵啵” 声,像在听一场盛大的生命交响曲。他想起农科院的导师说过:“种子的力量最伟大,能顶开石板,能穿越时空。” 此刻他信了,这五十粒来自现代的胡椒种子,正带着他的希望,在贞观年间的泥土里,悄悄积蓄着破土而出的力量。
天边泛起鱼肚白时,陶盆里已经有七粒种子露白。李杰用温水轻轻冲洗着它们,嫩白的胚根在水中轻轻摆动,像一群刚出生的小鱼。他知道,再过十二个时辰,这些种子就该移到育苗盘里了,而他与东宫的较量,也将随着胡椒苗的生长,进入新的阶段。
金属罐被小心地收进怀里,与那锭王德给的银子隔着层布。一边是改变大唐农业格局的希望,一边是权力博弈的利刃,李杰抚摸着冰凉的罐身,嘴角勾起抹坚定的笑。阳光即将穿透禁苑的薄雾,而他的种子,已经在黑暗中,悄悄点亮了第一缕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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