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张把十个陶罐在草棚墙根摆成一排,阳光透过窗棂照在罐口,七号罐的肥面明显泛着水光。李杰摸出 “验土帛” 往七号罐里一插,原本该泛蓝的帛片竟透出淡红,像抹没干透的血迹。
“赵小哥,” 他突然开口,声音在粪肥的气息里显得格外清晰,“这十担肥,得再晾三天才能用。” 他瞥了眼赵五攥紧鞭子的手,“回去跟司农寺说,按这成色再备十担,后天送来。”
赵五的眼睛瞬间亮了 —— 看来没被发现! 他连连点头,腰弯得像张弓:“哎! 小的这就去办! 保证比这担还好!” 转身跳上牛车时,车辕被踩得咯吱响,鞭子甩得比来时响亮三倍。
看着牛车消失在土路尽头,老张才凑过来:“大人,那七号担分明是混了生粪,咋还让他再送?”
李杰没说话,只是盯着七号罐里的粪肥。阳光在肥面上折射出细碎的光斑,那根青草在肥里微微晃动,像在嘲笑谁的粗心。他从怀里摸出个油纸包,里面是片晒干的辣椒叶 —— 这是系统商城兑换的 “生粪检测试纸”,往七号罐里一泡,叶片立刻泛起暗红。
“好戏还在后头。” 他把辣椒叶扔进罐里,暗红色在肥液里晕开,像滴进清水的血,“有些人急着跳出来,咱不接着怎么行?”
禁苑的晨雾渐渐散去,试验田的篱笆上,露水顺着藤蔓滚落,在地上砸出细小的湿痕。十个陶罐在墙根沉默地立着,七号罐里的动静,只有李杰知道 —— 那根看似普通的青草,正带着东宫马厩特有的苜蓿香,在粪肥里悄悄发酵着一场风暴。
远处传来早朝归来的钟声,李杰望着东宫的方向,琉璃瓦在阳光下亮得刺眼。他知道,这十担 “诚意” 只是前菜,李承乾藏在后面的招数,定比生粪更阴狠。但他不怕,铜勺在掌心泛着冰凉的光,像握着把能劈开迷雾的刀。
“张大哥,把七号罐单独锁进草棚。” 他站起身,粗布褂子上沾着的粪肥痕迹在阳光下格外显眼,“剩下的九罐,每罐取半两肥,掺进昨天翻好的土里,做发芽试验。”
老张应着去搬陶罐,指尖碰到七号罐时,突然 “咦” 了一声:“这罐咋有点发烫?”
李杰的嘴角勾起抹冷冽的笑 —— 生粪开始发酵了。这股热量,本该烧坏胡椒苗的根,现在却成了他识破阴谋的火把。
试验田的风带着粪肥的气息掠过,李杰深吸一口气,泥土香里混着的淡淡腥气,在他鼻腔里格外清晰。他知道,从掀开第七担麻袋的那一刻起,这场关于胡椒的暗战,就已经从地下的土壤,烧到了地上的人心。而他手里的铜勺,不仅能验出粪肥的好坏,更能称量出权力博弈里的人心轻重。
草棚外的麻雀落在陶罐上,啄食着罐口残留的肥粒。李杰看着那只蹦跳的麻雀,突然想起系统面板上的提示:【检测到生粪中含东宫特供苜蓿草纤维,可追溯来源】。他摸了摸铜勺上的 “验” 字,指腹的温度透过金属传递,像在与某个隐藏的对手隔空较量。
“等着吧。” 他对着空无一人的试验田轻声说,阳光在他身后拉出长长的影子,“等胡椒苗破土那天,就知道谁才是真正的农夫,谁只是偷奸耍滑的鼠辈。”
禁苑的日头渐渐升高,把试验田晒得暖洋洋的。十个陶罐在墙根投下歪斜的影子,像十个沉默的证人,记录着这场看似平静的验收里,藏着的刀光剑影。而李杰知道,他的战场,从来不止于这十担粪肥,更在这大唐的土地上,在那看不见的权力漩涡里。他的铜勺,将继续搅动着泥土与人心,直到胡椒苗在禁苑的土地上,扎下最深的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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