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住他!” 陆沉冲上来,手铐 “咔嗒” 一声锁在张诚的手腕上。张诚瘫坐在地上,看着被林溪抱在怀里的陶俑,突然笑了:“我欠了三百万赌债,老刘说盗掘这个墓能翻身,我就鬼迷心窍了…… 我偷了考古队的图纸,告诉老刘主棺室的位置,还帮他把陶俑运出来……”
审讯室里,张诚的头垂得很低,面前的桌子上放着那枚文官俑,釉面的荧光还在紫外线灯下泛着淡青色。“还有五个陶俑在‘老鬼’手里,” 他的声音带着沙哑,“老鬼是文物走私的中间商,专门帮人把国内的文物卖到国外。他现在在市北区的‘夕阳红养老院’,伪装成有帕金森的退休老人,每天在院子里擦‘普通瓷瓶’,其实擦的都是走私的文物。”
陆沉立刻带队赶往养老院。晚上的养老院很安静,只有值班室的灯还亮着,护工坐在门口打盹。三楼的单人房间里亮着灯,陆沉和苏衍轻手轻脚地推开虚掩的门 —— 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坐在藤椅上,手里拿着一块麂皮布,正轻轻擦拭着一个青瓷俑,动作缓慢,像是怕碰碎了。老人的手确实在微微发抖,却不是帕金森,而是常年擦文物练出来的 “稳”—— 每一下都顺着釉面的纹路,避开开片的缝隙。
“老鬼,我们是市公安局的。” 陆沉亮出证件,灯光照在老人的脸上,他的眼角有一道刀疤,是年轻时盗墓被石头划的,“你涉嫌走私唐代青瓷俑,还有其他文物,跟我们走一趟。”
老鬼停下手里的动作,把麂皮布叠好放在桌上,叹了口气:“我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我年轻的时候跟着师傅盗墓,挖过宋代的墓,后来转行做中间商,以为能安稳点…… 这些文物是老祖宗留下的,我却把它们卖给外国人,我对不起祖宗啊。” 他的目光落在桌上的青瓷俑上,眼神里满是复杂,“这个武官俑的铠甲片,我擦了三个月,才把上面的土锈擦掉,没想到还是要被没收。”
在老鬼的房间里,队员们从衣柜的暗格里找出了剩下的五个青瓷俑,还有一个木盒,里面装着宋代的绢本残画和元代的青花瓷片 —— 残画是南宋马远的《寒江独钓图》碎片,瓷片是元代青花缠枝莲纹的,都是国家一级保护文物。林溪抱着失而复得的青瓷俑,手指拂过每个陶俑的釉面,确认没有损坏,眼泪突然掉了下来:“太好了…… 终于找全了…… 这些陶俑可以放进博物馆的唐代展厅,让更多人看到唐代的工艺,看到老祖宗的智慧。”
小李走过来,递过一张温纸巾:“别哭了,应该高兴才对。你看,十二件陶俑都齐了,文官俑拱手,武官俑按剑,跟你爷爷笔记里画的一模一样。” 他指着一个武官俑的铠甲片,“你之前说这个甲片上有三个铆钉,果然没错,比照片上还清楚。”
林溪接过纸巾,擦掉眼泪,笑了起来:“是啊,我爷爷要是知道,肯定会很开心。以后有文物相关的案子,你们要是需要懂行的人,我还可以来帮忙。”
“好啊!” 小李立刻接话,脸颊瞬间红了,挠了挠头,“不过下次出任务,你别冲在前面,我来保护你,我…… 我比你会打架。”
陆沉和苏衍站在旁边,看着他们的互动,相视一笑。苏衍轻声说:“这两个孩子,倒像是为文物结缘了。” 陆沉点点头,目光落在那十二件青瓷俑上 —— 在值班室的灯光下,陶俑的釉面泛着温润的光,像跨越千年的星星,终于回到了该在的地方。
第二天,省考古所派车来接青瓷俑,林溪亲手把陶俑放进特制的防震箱,每个陶俑都裹着麂皮,垫着泡沫,确保运输时不会碰撞。小李站在旁边,帮她搬箱子,胳膊上的纱布已经换成了创可贴:“等博物馆开展了,我陪你一起来看,你给我讲每个陶俑的故事。”
林溪点点头,阳光落在她的发梢,她的帆布包上,考古队的徽章在光下闪着亮:“好啊,我给你讲我爷爷怎么教我认陶俑,讲唐代的官老爷为什么要在墓里放十二件俑,讲这些陶俑身上藏着的唐代故事。”
阳光穿过养老院的院子,照在防震箱上,也照在两个年轻人的脸上。陆沉和苏衍看着他们的背影,知道这场关于唐代青瓷俑的守护,不仅找回了文物,还让两个同样热爱历史、愿意守护传统的人,找到了彼此 —— 这或许就是文物的另一种意义,不仅连接着过去,还能照亮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