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推开的小女孩吓得眼圈红了,小男孩也愣在原地,手里的小红旗掉在地上。周桂兰抱着咪咪跑过来,蹲下身安慰孩子:“不怕不怕,警察叔叔保护你们呢。” 张大妈和刘大爷也围过来,帮忙疏散其他孩子:“孩子们先下来,到旁边休息。”
队员们很快拉起警戒线,小李拿着手电筒检查射灯 —— 灯体已经变形,固定螺丝掉在舞台上,螺纹处有明显的人为拧动痕迹,不是自然松动。“陆队,这不是意外,是有人故意拧松了螺丝!” 小李的声音带着气愤。
社区主任跑过来,脸色发白:“怎么会这样?我们筹备了一个月,昨天还检查过设备,怎么今天就出问题了?” 苏衍扶着陆沉坐在旁边的椅子上,拿出手机调取舞台后台的监控:“主任,我们看看监控,应该能找到线索。”
监控画面里,早上十点零五分,一个穿黑色短袖、蓝色工装裤的男人走进后台,手里拿着一把扳手。他在舞台下方徘徊了一会儿,趁没人注意,搬了个梯子靠在舞台侧面,爬上去后,对着第二盏射灯的螺丝拧了几下,动作很快,拧完后还左右晃了晃灯体,确认松动后才下来,拿着扳手匆匆离开。
“是老方!” 小李指着监控里的男人,“他是社区的水电工,上周因为艺术节的水电承包问题,跟主任吵过架,当时他还说‘这艺术节别想顺利办’!”
陆沉忍着疼,站起身:“去老方家,他可能要跑。” 苏衍想扶他,被他推开:“我没事,先抓他,别让他跑了。”
老方家在社区边缘的平房里,门虚掩着,里面传来收拾东西的声音。陆沉推开门,看到老方正把衣服往行李箱里塞,手里还拿着一个存折。“老方,别收拾了。” 陆沉的声音有点哑,右肩因为用力而隐隐作痛,“舞台上的射灯,是你拧松的吧?”
老方的身体僵了一下,手里的衣服掉在地上。他转过身,脸色苍白,眼神躲闪:“我…… 我只是想让射灯晃一下,吓吓他们,没想到会掉下来…… 我不是故意的。”
“为什么要这么做?” 苏衍走进来,看着地上的存折,上面的余额只有三千多块,“跟艺术节的承包权有关?”
老方叹了口气,蹲在地上,双手抓着头发:“我儿子明年要上大学,学费还差一万块,我妻子去年得了风湿,每个月要吃药,家里就靠我做水电工的钱过日子。上周我跟主任说,想承包艺术节的水电,报价比外面低五百块,可主任说我没有资质,把活给了外面的公司…… 我一时糊涂,就想搞点小动作,让艺术节出点小问题,让主任知道我有用,没想到……” 他的声音越来越小,眼泪掉在地上,“我要是知道射灯会掉下来,会伤到您,打死我也不敢这么做啊!”
陆沉看着他,心里五味杂陈。他见过很多因为生活困境犯错的人,刘波因为赌债盗窃,李伟因为母亲的病骗老人,老方也是一样,被生活压得喘不过气,才走了歪路。但他还是严肃地说:“老方,你知不知道那盏射灯有二十斤重?要是砸到孩子,轻则骨折,重则可能瘫痪。你为了钱,拿孩子们的安全开玩笑,这是底线问题,再难也不能碰。”
老方抬起头,眼睛通红:“我知道错了,我愿意赔偿舞台的维修费,我还可以给孩子们道歉,给您道歉,怎么罚我都认。”
后来,老方主动拿出家里仅有的五千块钱,赔偿了舞台的维修费用,还写了一封长长的道歉信,贴在社区公告栏上。居民们看到道歉信,有人说 “他也不容易”,有人说 “下次不能这么糊涂”,最后大家商量,只要老方真心悔改,就不再追究。
三天后,艺术节重新举办。老方主动来帮忙,他搬来自己的梯子,爬上去检查每一盏射灯,用扳手把螺丝拧得紧紧的,额头上的汗顺着脸颊往下流,t 恤都湿透了。陆沉站在台下,看着他笨拙却认真的样子,对苏衍说:“有时候,犯罪不是因为恶意,是因为生活的困境。但再难,也不能拿别人的安全当赌注,这是做人的底线。”
苏衍点点头,目光落在舞台上 —— 孩子们重新站在上面,歌声比上次更响亮,周桂兰抱着咪咪,在台下跟着拍手,张大妈和刘大爷举着荧光棒,笑得格外开心。阳光洒在舞台上,洒在老方忙碌的背影上,也洒在每个居民的脸上,温暖而明亮。
苏衍忽然明白,社区的安全不仅需要警惕那些恶意的犯罪,更需要关注那些藏在生活里的无奈 —— 或许一句关心,一个帮助,就能让走在边缘的人,重新找到正确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