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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7章 突发事件,过河拆桥?(2 / 2)

强烈的愤怒和不安驱使着丰择崖。

他立刻放下鲁舜的电话,抓起另一部内部通讯电话,开始疯狂地拨打其他几个平日里关系还算不错的州县长青武院院长的号码。

他需要求证,需要支援,需要弄清楚鲁舜是不是在虚张声势!

然而,接下来短短五分钟内的几通电话,却像一盆盆冰水,将丰择崖心中最后的侥幸彻底浇灭。

第一个电话,对方院长接听后,语气支支吾吾,顾左右而言他,最后暗示此事敏感,不便插手。

第二个电话,对方直接表示已听闻风声,爱莫能助,并委婉提醒丰择崖“慎重考虑,以大局为重”。

第三个电话,甚至未能接通。

当丰择崖颤抖着手放下最后一个无人接听的电话时,他整个人如同被抽空了力气般,颓然瘫坐在了宽大的办公椅上。

双眼空洞无神地望着天花板,脸上再无半点之前的喜悦和红光,只剩下一片死灰。

办公室内一片死寂。

窗外,漠寒县傍晚的风吹过,带着寒意。

丰择崖明白了。

鲁舜没有说胡话,他是认真的。

他不仅代表了青云市的态度,很可能真的串联了相当一部分有影响力的院校,形成了一种无形的同盟和压力。

他们就是要借此机会,要么彻底压服漠寒学院,羞辱吴升,杀鸡儆猴。

要么,就将漠寒学院彻底边缘化,断绝其外部援助,让其自生自灭。

这是一个阳谋。

一个针对漠寒县长青武院。

或者说针对刚刚崭露头角、展现出惊人潜力的吴升的,冷酷而精准的阳谋。

丰择崖靠在椅背上,闭上双眼,感到前所未有的疲惫和压力。

一边是学院的尊严、功臣的清白和未来的希望。

另一边是学院生存所依赖的、可能即将断绝的外部资源和支持,这个抉择太残酷。

……

丰无灾几乎是跑着穿过学院暮色渐沉的林荫道的。

他的脚步轻快,胸膛因为激动和奔跑而微微起伏,脸上带着一种久违的、几乎要飞扬起来的振奋神采。

之前的颓丧和屈辱,仿佛被一场狂风暴雨彻底冲刷干净,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新生的激动。

他甚至没有敲门,就直接推开了院长办公室那扇厚重的木门。

“父亲!”他声音响亮,带着难以抑制的兴奋。

办公室内,丰择崖正背对着门口,站在窗前,望着窗外逐渐暗淡的天色。

他的身影在夕阳余晖下拉得很长,却莫名透着一股沉重的气息。

听到儿子的声音,他并没有立刻转身。

丰无灾此刻完全沉浸在巨大的喜悦中,丝毫没有察觉到父亲背影中透出的异样。

他快步走到办公桌前,双手撑在桌面上,语气急促而热烈地开始讲述.

“父亲!您知道吗?医务室那边……完全变样了!”

他的眼睛闪闪发光,“之前躺在病床上的那八个参议,他们的样子……我简直不敢相信!”

他挥舞着手臂,试图描绘那振奋人心的场景:“他们不再是死气沉沉地躺着了!”

“我刚刚过去看的时候,余淼甚至已经能下地慢慢走动了!其他人也是,虽然伤还没好,但一个个眼睛里有光了!”

“他们聚在一起,不是在自怨自艾,而是在讨论刚才的战斗,讨论吴升师兄那神乎其技的枪法!”

丰无灾越说越激动,脸颊都泛起了红晕:“您知道他们说什么吗?他们说输了就是输了,技不如人,认了!但下次,绝对不会再输得这么难看!”

“他们甚至已经在商量着等伤好了之后,要加倍努力修炼!”

“战意!我看到了久违的战意在他们身上燃烧起来了!”

他喘了口气,继续兴奋地汇报:“不止是他们!学院里现在都炸开锅了!我从医务室过来这一路,听到的全是讨论!”

“低年级的学弟学妹们,看我们的眼神都不一样了,不再是同情或者躲闪,而是带着崇拜和羡慕!”

“他们真的以身为长青武院的一员而感到骄傲了!父亲,这种气氛我已经很久没见过了!”

丰无灾一口气说了很多,将学院内蓬勃焕发的新气象淋漓尽致地描述了出来。

他期待着从父亲脸上看到同样的欣慰和激动,期待看到那座一直压在父亲眉间的愁云散去。

然而,当他终于停下话语,仔细看向终于缓缓转过身来的丰择崖时,他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了。

父亲脸上没有预料中的喜悦,甚至没有任何轻松的表情。

那张平日里虽然严肃但总透着坚毅的脸,此刻却被一种浓得化不开的阴霾笼罩着。

眉头紧紧锁在一起,眼神空洞而疲惫,嘴唇抿成一条僵直的线。

他就那样慢慢的来到了办公椅的旁边,静静地坐在宽大的办公椅里,整个人的身躯似乎都比平时缩水了一圈,透着一股难以言说的颓丧和无力感。

办公室内热烈的气氛,仿佛瞬间被冻结了。

丰无灾愣住了,满腔的激动和喜悦如同被泼了一盆冰水,迅速冷却。

他困惑地看着父亲,小心翼翼地问道:“父亲……您……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

丰择崖没有立刻回答。

他抬起沉重的眼皮,目光有些涣散地落在儿子年轻而充满朝气的脸上,沉默了几秒钟。

那沉默让丰无灾感到一阵莫名的心慌。

终于,丰择崖开口了,声音沙哑而低沉。

他没有回答儿子的问题,而是反问了一个让丰无灾如遭雷击的问题。

“无灾……”

丰择崖的声音飘忽不定,“如果,我是说如果,我现在决定,撤销吴升的一切参议职务,并要求他在县报上连续登报道歉三十天,承认自己是为了取胜服用了违规丹药,并且,对他处以停学半年的处罚,你说,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丰无灾彻底呆住了。

他张大了嘴巴,眼睛瞪得滚圆,仿佛听到了世界上最荒谬、最不可思议的话。

他甚至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

“父亲?”

丰无灾的声音因为极度的震惊而变得结巴,“您在说什么啊?我……我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我只知道您说出这句话简直让我惊呆了!”

他的情绪从困惑迅速转为激动,“这到底是为什么啊?!”

“吴升师兄是被您紧急召回来的啊!他在外面执行任务执行得好好的!是您叫他回来救火的啊!”

丰无灾感到一股热血直冲头顶,他无法理解父亲为何会突然说出这种近乎过河拆桥的混账话:“现在!他帮我们解决了天大的麻烦,挽回了学院的尊严和士气,把那些嚣张的家伙打得落花流水!”

“到头来,我们不但不感激,反而要这样对待他?!”

“这怎么可能?!父亲,这绝对不行!我绝不相信您会做出这种这种糊涂透顶的事情啊!”

丰择崖看着儿子激动得几乎要跳起来的模样,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波动,只是更深地陷进椅子里,重复道,语气带着一种近乎麻木的坚持:“你不要去纠结原因。”

“无灾,回答我。”

“只是假设,如果我这么做了,你认为,会有什么后果?”

丰无灾看着父亲那双空洞却执着的眼睛,心中那股不祥的预感越来越强烈。

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但声音依旧带着颤抖和愤怒:“后果?父亲,您问我后果?!”

他深吸一口气,眼神沉痛,一字一顿地说道:“如果您真的这么做了,那么后果就是不只是您个人,就连我们整个长青武院,都会彻底跪下!永远别想再站起来!”

他的语气斩钉截铁,带着一种年轻人特有的、不容置疑的决绝:“如果真的走到那一步,我觉得,您作为院长,应该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主动辞职谢罪!”

丰择崖的瞳孔微微收缩了一下,但依旧沉默。

丰无灾的情绪更加激动,他上前一步,双手紧紧握拳,眼圈瞬间红了,声音也带上了哽咽:“甚至父亲,我这么说可能大逆不道!”

“但抛开您是我父亲这层关系,仅仅作为长青武院的一名普通学生来看。”

“如果您真的对吴升师兄做出那种事……我觉得……您就是自杀都不为过!”

“您不如去死!”

这句话如同惊雷,从丰无灾口中迸发出来,带着绝望般的愤怒,“至少那样还能保留最后一点体面,还能勉强维系住学生们心中对学院、对您那最后一点可能残存的尊重!”

他说着说着,眼泪终于控制不住地涌了出来。

原本因为学院重振而激动的红晕,此刻已经被一种巨大的悲伤和匪夷所思所取代。

他死死地盯着自己的父亲,试图从那张疲惫而麻木的脸上找到答案。

“父亲,我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能让您产生如此可怕的想法……”

丰无灾的声音带着哭腔,但眼神却异常坚定,“但我告诉您,我是说真的。”

“作为您的学生,作为本院的学生,作为在这个被很多人视为鸟不拉屎的州县里,依然拼了命想要活下去、想要为这个世界带来哪怕一丝微光的学生……您若那么做,必将遗臭万年!”

“遗臭万年……”丰择崖低声重复着这四个字。

“对!遗臭万年!”

丰无灾用力抹去脸上的泪水,挺直了脊梁,“即便您有天大的委屈,有再不得已的苦衷!但作为一个人,尤其是一个武者,一个教育者,心绝对不能变得像妖魔那样冷酷凶残!这是底线!”

他深深地看了父亲一眼。

“我要说的,就是这些了。”

“我不会问您为什么。”

“因为无论是什么理由,我都无法接受,也绝不会认同!”

说完,丰无灾猛地转身,不再看父亲一眼,大步朝着办公室门口走去。

“我无论如何,也绝不会眼睁睁看着吴升师兄遭受这种不公的攻击!”

话音落下,办公室的门被“砰”地一声关上。

空旷的房间里,只剩下丰择崖一个人,颓然地瘫坐在椅子上,仿佛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