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星阁之行,势在必行。”
吴升心中定计,唯有从那里,才有可能寻得契合自身、品级足够的元罡境功法。
就在他沉思之际,车厢内,罗谭那“光明磊落”的计划已开始执行。
既然吴升敢如此轻视他,拒绝他的正面挑战,那就别怪他用些“盘外招”来施加压力!
在罗谭眼神示意下,同车的另外两名吴升并不认识的大会长,一胖一瘦,在车辆行驶的轻微噪音中,突然阴阳怪气地开口。
“啧,没想到名震雾源的吴大会长,居然会拒绝罗会长的切磋邀请啊?莫不是怯战了?”那微胖的青年斜眼看着吴升,语气带着毫不掩饰的讥讽。
另一瘦高青年立刻接口,声音冷飕飕的:“估计是出身小地方,没见过真正大场面,被罗会长的气势吓到了吧?毕竟,平远那种小城,能出什么真正的高手?”
“说不定之前的战绩,水分很大呢?”
“如今不敢正面较量,怕是担心露馅,丢人现眼吧?”微胖青年嗤笑道。
这两人皆出身北疆颇有势力的家族,本就对吴升这种“仕途新贵”带着天然的轻视与排斥。
眼见吴升风头正劲,他们自然乐得踩上一脚,若能借此与背景更硬的罗谭搭上关系,更是稳赚不赔。
然而这些充满恶意的揣测与嘲讽,落入吴升耳中,却如清风拂过山岗,未能引起他心中丝毫波澜,他甚至连眼皮都未抬一下,仿佛根本没听见这些噪音。
一旁的顾青泉却听得柳眉倒竖,俏脸含怒,当即就要转身与之理论。
吴升却轻轻抬手,带着练枪形成的薄茧的温热手掌,自然地按在了她穿着修身武道服、线条优美的大腿外侧,微微用力,示意她不必理会。
顾青泉感受到腿上传来的温热与力道,脸颊微微一红,侧头看向吴升。
见吴升对她轻轻摇头,目光平静淡然,她心中的怒气瞬间消散大半,乖巧地点点头,竟真的重新坐好,拿起膝上的一卷武道典籍,自顾自地翻阅起来,直接将那两人当成了空气。
这旁若无人、默契十足的一幕,恰好被斜后方的罗谭看在眼里!
他看到吴升的手竟然如此自然地放在顾青泉的腿上,而顾青泉竟毫无抵触,反而一副乖巧顺从的模样!
瞬间!
一股难以遏制的妒火与暴怒直冲罗谭头顶!眼睛几乎要喷出火来!拳头捏得咯咯作响!
“你妈的啊啊啊!我的腿啊!!!”
坐在罗谭旁边的王玄山将这一切尽收眼底,无奈地翻了个白眼,干脆扭过头看向窗外,简直没眼看。
他实在无法理解罗谭这种大家族子弟莫名其妙的优越感和偏执。
而车厢前部,几位随行的教导主任自然也听到了后面的动静。
汪昊然眉头微皱,刚想开口缓和气氛。
他身旁一位面容消瘦、眼神略显阴鸷的中年男子,罗谭与王玄山的主任周宇,却抢先一步阴阳怪气地开口了,声音不大,却足以让车厢内所有人都听见。
“老汪啊,你这宝贝徒弟架子挺大啊?”
“罗谭这般诚恳的切磋邀请,都请不动他?”
“是实力深不可测,不屑一顾?还是另有隐情啊?”
这话语,带着明显的挑拨与施压意味。
王玄山听得嘴角一抽,心中暗叹:“来了,利益的争斗,真是无处不在,连主任们都下场了。我本身都算得上一个重利益的人了,结果跟这一群人比,简直是生瓜蛋子。”
车厢内,气氛因周宇那句阴阳怪气的话瞬间凝滞了几分,只剩下大巴车引擎的沉闷轰鸣和轮胎碾过路面的细微声响。
窗外,冬日的枯木景象飞速倒退。
而汪昊然原本儒雅随和的面容上,笑容淡去几分,但并未动怒。
他侧过身,看向周宇语气平稳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悠闲:“老周,你这话说的可就有点埋汰人了。”
他手指轻轻敲了敲座椅扶手,“孩子们之间切磋交流,讲究个你情我愿。”
“强扭的瓜不甜,这道理咱们当长辈的还能不懂?”
“难不成还要我这当主任的,压着自家学员的脑袋,逼着他去跟人打擂台?没这个道理嘛。”
他这话看似在讲理,实则把强逼的帽子反手扣了回去。
这时,坐在周宇另一侧,那位负责另外两名大会长的、面色略显严肃的主任也开口了。
他声音低沉,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审视感:“汪主任,话不能这么说。”
“罗谭同学也是出于武道交流、共同进步的好意。吴升同学如此避战,难免让人心生疑虑。毕竟,地脉灵池名额珍贵,若实力真有水分,怕是难以服众啊。”
呵呵,这话更是夹枪带棒,直接质疑吴升的资格。
汪昊然心中冷笑,面上却露出一副“你这话可真有意思”的表情。
他摊了摊手:“李主任,你这担忧可就多余了。吴升能不能服众,可不是靠跟罗谭打一架来决定的。雾源里的表现,柳巡查使那边可是有记录的。再说了……”
他话锋一转,目光扫过周宇和李主任,语气带着几分调侃,又意味深长:“咱们这些老家伙,操心学员修行、资源分配是本分,但手伸得太长,去管孩子们谁跟谁打架、为啥又不打……”
“这要是传出去,不怕人笑话咱们闲得慌,跟个碎嘴婆子似的?”
他轻轻嗤笑一声,霸道的身体向后靠进座椅里,摆出一副懒得再争的惫懒模样。
最后慢悠悠地补了一句,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几人耳中:“还有啊,晚辈的事,自有他们的缘法和道理,咱们前辈跟着瞎掺和什么?跌份跌到骨子里。”
“你!”周宇被这话噎得脸色一沉,刚想反驳,大巴车恰好碾过一段不平的路面,猛地颠簸了一下,将他到了嘴边的话又颠了回去,只剩下一声闷哼。
李主任也是面色不爽。
不过汪昊然这话显然占住了理,期间又暗讽他们多管闲事。
以至于二人听后,一时竟不好再纠缠,只得冷哼一声,扭过头去,不再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