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暗、潮湿，空气里弥漫着苦涩的草药和不知名魔药混合的复杂气味。
斯内普的魔药办公室。
那人正背对着他，站在一排排装满各种奇怪的浸泡物的玻璃罐前，身影瘦削得像一道融入黑暗的影子。
“暑假期间，擅自使用霍格沃茨的飞路网，马尔福，你变得比波特还要鲁莽。”
斯内普没有回头，声音像是从地窖深处传来，冰冷而油滑。
“是父亲为我申请的临时许可，教授。”德拉科的声音平稳得没有一丝波澜，“毕竟，是您‘立即’要见我。”
他刻意在“立即”这个词上加重了语气。
斯内普终于缓缓转过身。
他看向德拉科，试图找出哪怕一丁点的慌乱或心虚。
但他失望了。
眼前的德拉科站得笔直下巴微扬，那双灰蓝色的眼睛里没有了以往的少年意气，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让斯内普都感到陌生的从容与冷漠。
“卢修斯对你赞不绝口。”斯内普慢慢踱步过来，黑色的长袍在地板上悄无声息地滑过，“他说你找到了……‘提纯血脉的方法’。”
他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语气里的讥讽毫不掩饰。
“一个十二岁的男孩，发现了一个被马尔福家族遗忘几个世纪的秘密？听起来像洛哈特故事书里的情节。”
德拉科没有被激怒。
他只是平静地看着斯内普：“教授，您相信血脉的力量吗？”
斯内普的脚步停顿了一下。
“我只相信我能掌控的力量。”
“完全正确。”德拉科赞同道，“而我，找到了掌控它的方法。”
他伸出手，并非去拿魔杖，而是指向墙角一个不起眼的药材柜。
“比如，那里。”
斯内普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眉头皱起。
“第三排，第五个水晶瓶。”德拉科继续说，“您把它标记为‘产地不明的干枯根茎’，用作镇定剂的辅助材料。”
斯内普的眼神变得锐利起来。
那的确是一味他偶然得到的材料，效果微弱且不稳定，他只在熬制最基础的药剂时才会使用。
“它不仅叫‘干枯根茎’，也叫‘静心草’，源自昆仑山脉的东麓。”
“它的作用不仅是镇定，而是‘凝神’，它能让巫师在使用高阶魔法时更好地集中精神力，减少魔力反噬的风险。”
德拉科顿了顿，抛出了最后的重磅炸弹。
“用错了方法，它就是一株废料，但如果用三滴人鱼的眼泪进行催化，再以月长石的粉末进行调和……”
他看着斯内普骤然收缩的瞳孔，缓缓说出结论。
“……它能让‘福灵剂’的熬制成功率，提高至少一成。”
办公室里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斯内普死死地盯着德拉科，那张万年不变的冰山脸上，第一次出现了纯粹的、无法掩饰的震惊。
福灵剂！
那是魔药学金字塔顶端的明珠！
他作为魔药大师，穷尽半生研究，也无法保证百分之百的成功率。而德拉科，这个他看着长大的、娇生惯养的小巨怪，竟然一语道破了连他都未曾想过的改良方向？
这不是猜测。
德拉科的语气，那种对药理逻辑的清晰阐述，分明是建立在另一套完整而自洽的知识体系之上！
“你……”斯内普的声音干涩沙哑，“你是怎么知道的？”
“就像我说的，教授。”
德拉科坦然地迎上魔药大师那探究得几乎要将他灵魂都洞穿的目光。
“我找到了我们家族真正的力量源泉。”
“而我胸前的这个，”他轻轻拍了拍藏在长袍下的玉佩，“是打开宝库的……钥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