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聂慎儿重生记12(1 / 2)

雪化的时候,聂慎儿启程去了代国。屏花执意跟着,说要给女儿做饭洗衣。聂风把猎弓擦了又擦,最后默默打包了行李。一家三口,就这样进了京。

代国西市的医馆比想象中还破旧。门楣上“济世堂”的牌匾歪斜着,积了厚厚一层灰。屏花当时就红了眼眶,聂风二话不说,挽起袖子就开始修葺房屋。

聂慎儿却站在满是蛛网的药柜前,眼底闪着光。这里每一寸斑驳,都比未央宫的金砖更让她踏实。

医馆开张那日,她在门前挂了块木牌——女子医馆,男宾止步。

围观的人窃窃私语。有嗤笑的,有好奇的,更有指着牌子骂伤风败俗的。聂慎儿充耳不闻,只顾着整理新到的药材。

头一个月,门可罗雀。

屏花急得嘴角起泡,聂风每天天不亮就去城郊采药,省下的铜板都给女儿买了医书。

转机出现在春分那天。有个蒙着面纱的妇人踉跄闯进来,裙裾渗着血。屏花要拦,聂慎儿却一眼看出那是小产之兆。

“娘,准备热水。”她冷静地扶住妇人,“这位夫人,里间请。”

三个时辰后,妇人苍白着脸出来,塞过来一枚金镯子。聂慎儿推了回去,只收了二十文诊金。

“若是恢复得好,”她递过一包药,“七日后复诊。”

那妇人深深看她一眼,蹒跚离去。

没过几天,一辆青帷马车悄无声息停在医馆后门。车里下来个戴着帷帽的贵妇,身后跟着两个健硕的婆子。

“听说……”贵妇声音压得极低,“姑娘能治妇人的难言之隐?”

聂慎儿引她进诊室。把脉时,贵妇手腕上露出半截淤青。

“夫人这是郁结于心,气血不畅。”聂慎儿收回手,“可是常受惊悸之苦?”

帷帽轻轻颤动。良久,传来一声几不可闻的啜泣。

那日后,青帷马车隔三差五就来。有时是贵妇自己,有时是其他遮遮掩掩的女眷。屏花从不过问,只默默在后院多备些热水。聂风则把医馆四周把守得严实,连只野猫都溜不进来。

这天深夜,聂慎儿正在整理医案,忽然听见前堂有动静。她握紧银针悄悄出去,却见个衣衫褴褛的少女蜷在门槛上。

“救、救我……”少女抬起头,脸上满是青紫,“我怀了身子,主母要灌我堕胎药……”

聂慎儿把人扶进来,检查后发现胎象极险。

“若要保胎,需连服七日安胎药。”她实话实说,“只是你这身子……未必撑得住。”

少女死死抓住她的衣袖:“求姑娘救我!这是……这是老爷唯一的骨血了!”

聂慎儿看着她年轻却沧桑的眼睛,想起前世青楼里那些被迫堕胎的姐妹。她转身抓药时,瞥见窗外有个熟悉的身影一闪而过——是吕禄。他远远站着,朝她微微颔首,随即消失在夜色里。

少女在医馆住下了。屏花虽担心惹麻烦,还是腾出最好的房间。第七日清晨,少女突然血崩。聂慎儿用尽所学,银针封穴,汤药齐下,终于从鬼门关抢回两条命。

“是个哥儿。”屏花抱着啼哭的婴儿,喜极而泣。

满月那天,一顶软轿接走了母子。隔日,医馆收到块匾额,上书“妙手仁心”,落款是吏部某位大员。

济世堂终于声名鹊起。

来找聂慎儿的病患越来越多。有深宅里的怨妇,有勾栏中的苦命人,甚至还有几个做男子打扮的姑娘,悄悄来求避子的方子。

她来者不拒。每看一个病人,就在医案上添几笔。那些血泪交织的病症,渐渐汇成一副京城女子的众生相。

这日她出诊回来,见父母在灯下对坐。聂风在磨一套新的药杵,屏花在缝制学徒们的衣裳——医馆收了三个贫家女孩做学徒,都是聂慎儿精心挑选的。

“慎儿,”屏花犹豫着开口,“今日……有宫里的嬷嬷来探口风。”

聂慎儿沏茶的手顿了顿。

“说是某位贵人久不孕,太医院束手无策。”

茶香袅袅中,她想起前世那些争宠的妃嫔。多少人把生子当成固宠的工具,又有多少人死在产床上。

“娘,回了吧。”她轻声道,“宫里的浑水,我们不蹚。”

屏花松了口气,又忧心道:“只怕得罪人……”

“无妨。”聂慎儿看向窗外。月色清明,照见院中新发的药苗。

她想起白日里那个来求避子汤的姑娘。那姑娘说,就想在绸缎庄当一辈子掌柜,不想嫁人。

“得罪人的事,以后还多着呢。”

夜深时,她伏案修订医案。烛火将她的影子投在墙上,瘦削,却笔直。

前世的聂慎儿,靠的是男人的宠爱。今生的聂大夫,靠的是这一笔一划攒下的本事。

窗外传来更鼓声。

她蘸墨,在新的一页写下:妇人诸疾,首在自立。

京城的夏天燥热,蝉鸣撕扯着空气。济世堂后院却格外阴凉,新栽的草药已蹿到膝弯高。三个小学徒蹲在药圃里除草,屏花坐在廊下缝制学徒的夏衣,针脚细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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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慎儿正在诊室给个姑娘换药。那姑娘手腕缠着白布,是前日被主家烫伤的绣娘。

“记得别沾水。”聂慎儿系好绷带,“下次再欺负你,就往他茶里放点这个。”

她递过一包药粉。绣娘惊慌抬头,对上聂慎儿平静的眼睛。

“巴豆粉,死不了人。”聂慎儿声音很轻,“但能让他三天出不了茅房。”

绣娘攥紧药包,眼圈红了。

送走病人,聂风从外面回来,脸色不太好看。

“慎儿,太医院来人了。”

来的是个姓王的医正,腆着肚子,官袍绷得紧紧。他捏着鼻子在药柜前转了一圈,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