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 她连忙按住他蠢蠢欲动的手,板起脸,拿出了姐姐的威严,“青天白日的,像什么话!快放我下来,臣妾还有正事要与陛下说。”
朱见深见她神色认真,不似作伪,虽有些悻悻,还是依言将她轻轻放在榻上,自己挨着她坐下,手臂却仍环着她的腰不放,嘟囔道:“什么正事比朕还紧要?”
万贞儿整了整微乱的衣襟,压下心头那点涟漪,正色道:“臣妾听闻,南方水患,工部报上来的治河款项,数目似乎有些不清不楚?” 这是她前世模糊记得的一桩旧案,当时并未深究,后来似乎闹出了不小的贪墨风波,让朱见深很是恼火。
朱见深闻言,脸上嬉笑之色稍敛,点了点头:“确有此事,朕已命人暗中核查。贞儿姐姐也听说了?”
“六宫人多口杂,偶有听闻。” 万贞儿淡淡道,“臣妾想着,陛下登基不久,最忌底下人欺上瞒下。这治河款项关乎民生社稷,更是马虎不得。陛下不妨派个信得过的、性子又耿直敢言的人去暗中查访,比如……那位姓彭的御史?” 她隐约记得,前世后来有个彭御史,是以刚直不阿出名的。
朱见深眼睛一亮:“贞儿姐姐与朕想到一处去了!朕正有此意!” 他看着她,目光中带着欣赏和依赖,“有贞儿姐姐在朕身边,时时提点,朕心里踏实多了。”
万贞儿微微一笑,不再多言。她懂得适可而止,朝政大事,她可以借着“关心陛下身体,为陛下分忧”的名头提点一二,却不能过多插手,以免引来非议,反而给深哥添麻烦。
见她不再谈论政事,朱见深的心思又活络起来,手指悄悄勾着她腰间丝绦,眼神热切:“贞儿姐姐,正事说完了,你看这天色还早……”
万贞儿岂能不知他那点心思,心中又是好笑又是无奈。她伸手捧住他的脸,迫使他看着自己的眼睛,语气放缓,带着几分哄劝:“深哥儿,听话。太医说了,你这段时间将养得好,龙体刚见起色,最忌……耗损过度。来日方长,我们……不急在这一时。”
她声音低柔,带着罕见的温存,眼神里却有着不容置疑的坚持。朱见深看着她近在咫尺的容颜,那肌肤细腻得几乎看不见毛孔,眼眸清亮如秋水,竟让他一时看得痴了,那点旖旎心思反倒被这纯粹的、带着关切的美貌压了下去。
他叹了口气,将头靠在她肩上,闷闷道:“好,都听贞儿姐姐的。” 像个没得到糖吃的孩子。
万贞儿心下微软,轻轻拍着他的背,如同安抚一只大型犬类。她知道他委屈,可为了他们的长远,为了能生下健健康康、足月顺产的孩儿,她必须狠下心肠。好在,这灵泉与秘法神妙,她感觉自己的身体状态一日好过一日,相信用不了多久,便能……
想到这里,她脸颊微微发热,低头看着靠在自己肩上的年轻帝王,眼中闪过一丝坚定而温柔的光芒。
这辈子,她定要给他一个最强健的“贞儿姐姐”,和一群活蹦乱跳的皇子公主。那些前世的遗憾,她都要一一补回来。
至于眼下这点“委屈”……万贞儿唇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意,嗯,晚上给他多做两道爱吃的菜,再陪他下盘棋好了。总得给她的少年天子,一点甜头尝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