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妃棋风凌厉,步步杀机,倒不似寻常闺阁女子。”容垣落下一子,看似随意地说道。
莺歌执子的手微微一顿,抬眼看他,唇角微扬,带着一丝苦涩的自嘲:“臣妾本就不是寻常闺阁女子。这棋路,是往日……为了完成任务,被迫学的诸多技艺之一。”她轻轻落下白子,堵住黑棋的攻势,“那时学棋,只为揣摩人心,布局杀人。如今与大王对弈,方知棋局亦可风雅,亦可……交心。”
容垣看着她,目光深邃。她总是这样,不经意间流露出过往的伤痕,却又迅速用现在的安宁与真诚来覆盖,让他心疼之余,又不禁欣赏她的坚韧与通透。
“过去之事,无法改变。未来之路,孤希望你只需享受这风雅与交心便可。”他握住她放在棋枰上的手,语气郑重。
莺歌反手与他十指相扣,眼中波光流转:“有大王在,莺歌无所惧。”
正在此时,内侍监恭敬入内禀报:“陛下,平侯夫人递牌子求见锦雀夫人,说是有家传的绣样要送入宫中。”
容垣与莺歌对视一眼,彼此眼中都闪过一丝冷光。
容浔果然坐不住了,开始从宫外试探。
莺歌微微颔首,对容垣道:“大王,让臣妾来处理吧。”
容垣点头允准。
片刻后,平侯夫人被引至偏殿。她见到安然坐于上首、气度明显与以往不同的“锦雀”,心中也是一愣,面上却堆起笑容:“臣妇参见夫人。多日不见,夫人气色愈发好了,想必大王隆恩浩荡。”
莺歌淡淡一笑,语气疏离却客气:“夫人有心了。本宫在宫中一切皆好,劳烦侯爷与夫人挂念。”
平侯夫人送上绣样,又旁敲侧击地问了些宫中琐事,言语间不乏打探之意。
莺歌四两拨千斤,只挑些无关紧要的场面话应付,最后更是直接道:“请夫人转告兄长,宫中规矩森严,外命妇不宜频繁入宫探视,以免惹人闲话。日后若无事,便不必再送东西来了。本宫得大王爱重,什么都不缺。”
平侯夫人脸色一阵青白,勉强维持着笑容应下,悻悻离去。
消息传回平侯府,容浔的脸色彻底阴沉下来。
“宫中规矩森严”?“不必再送东西”?这分明是彻彻底底的划清界限!
“好,好一个‘莺歌’!”容浔怒极反笑,眼中杀机毕露,“看来,是留你不得了!”
既然这颗棋子生了反骨,无法再用温情和妹妹牵制,那就别怪他心狠手辣,提前动用最后的手段了!
他转身走向密室最深处,那里供奉着一个诡异幽暗的玉球,球体内仿佛有黑气流转——正是控制莺歌的母咒誓言球!
“本想待时机更成熟些……既然你自寻死路,便先让你尝尝万蚁噬心、为人傀儡的滋味!”容浔脸上露出残忍而兴奋的笑容,“容垣,待你最心爱的女人亲手将匕首刺入你心脏时,看你还如何维持你那高高在上的帝王尊严!”
幽暗的密室里,誓言球似乎感应到他的杀意,散发出不祥的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