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妈?”庄超英冷笑一声,那笑声里带着积年的苦涩和决绝,“她是我哪门子的妈?三十斤粮票的妈吗?还是把我当长工、当摇钱树的妈?庄赶美,你和你那个亲妈,把我当傻子一样耍了几十年,吸干了我的血,现在山穷水尽了,又想来找我?天底下哪有这么好的事情!”
庄超英的话掷地有声,毫不留情,将血淋淋的真相再次公之于众。周围的邻居们听得更是唏嘘不已,看向庄赶美的目光充满了鄙夷。
“就是!当初怎么对人家的?现在遭报应了想起大儿子了?”
“脸皮真厚!”
“黄玲和庄老师可不能再心软了!”
庄赶美被庄超英堵得哑口无言,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只能反复磕头哭求:“我知道错了……我们知道错了……可那是一条命啊……哥,嫂子,求你们了……”
黄玲终于开口了,声音平静无波,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力量:“庄赶美,你起来。”
庄赶美一愣,以为有转机,连忙爬起来,期待地看着黄玲。
黄玲却看都没看他,目光扫过周围的邻居,朗声说道:“各位邻居都在,正好也给大家做个见证。我黄玲,还有庄超英,不是不讲道理、不念旧情的人。但是,情分是情分,本分是本分。庄家老两口当年用粮票换来超英,养是养了,但目的是什么,大家心里都清楚。超英工作后这十几二十年,工资大半上交,贴补了他们多少?早就百倍千倍地还清了那份养育之恩!更别提他们后来是如何逼我们,如何偏心,如何差点逼得我家破人亡!”
她顿了顿,语气更加冰冷:“如今,他们落到这个地步,是自作自受,是报应!我们仁至义尽,问心无愧!法律上,超英或许还有最低标准的赡养义务,但想让我们像以前一样,当冤大头,掏空自己的家去填无底洞?做梦!”
她看向脸色惨白的庄赶美,一字一句道:“庄赶美,你听好了。要钱,一分没有。如果你那个妈真的病重,我们可以出于人道主义,帮她联系街道或者民政局,申请社会救济。这是我们现在唯一能做的,也是最后一点冰冷的慈悲。你若是再敢来纠缠……”
黄玲没有再说下去,但她身上骤然散发出的那股凛冽气势,让庄赶美生生打了个寒颤。他想起了几年前被黄玲拧脱臼胳膊和扇耳光的恐惧,那根本不是正常女人该有的力气和狠劲!
“玲姐威武!句句在理!”
“怼得好!这种吸血虫就不能给半点希望!”
“还帮忙联系社会救济,已经仁至义尽了!”
“庄赶美快滚吧!看着就恶心!”
庄赶美看着眼神冰冷如刀的黄玲,又看看一脸决绝的庄超英,再听听周围邻居毫不客气的议论,终于彻底绝望了。他知道,这条路,真的走不通了。
他像一只斗败的公鸡,耷拉着脑袋,灰溜溜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