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五个字,她说得很轻,却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坚定。
孟宴臣在那头冷笑了一声:“于私?孟雅若,别忘了付女士的话!你现在过去,是嫌孟氏之前的麻烦还不够大?是想告诉所有人,你和仲天骏关系匪浅,坐实那些猜测吗?”
他的质问尖锐而直接,像冰锥一样刺入孟雅若耳中。
“我会低调处理,用私人身份。”孟雅若坚持道,“哥,我必须去。”
“如果我不准呢?”孟宴臣的声音带着压迫感。
孟雅若深吸一口气,对着电话,一字一句地说:“那我会提交辞呈,以个人身份前往。”
这是威胁,也是她最后的底线。为了天骏,她可以放弃现在拥有的一切。这个认知,让她自己都感到心惊,却也无比清晰。
电话那头陷入了长久的死寂。孟雅若能听到孟宴臣压抑的呼吸声,仿佛在极力克制着什么。
良久,就在孟雅若以为他会直接挂断电话时,孟宴臣的声音再次响起,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
“航班信息发给我。我会安排人在那边接应你,处理必要的入境和医院手续。记住,你是以孟氏副总裁的身份,前去探望重要的商业伙伴。你的每一句话,每一个举动,都代表孟家!如果因此给孟氏带来任何负面影响,”他顿了顿,语气森然,“后果自负。”
说完,他便直接挂断了电话。
听着电话里的忙音,孟雅若松了口气,随即又是一阵苦涩。孟宴臣同意了,虽然是以最冷酷的方式,用孟家的利益给她套上了枷锁,但他终究是同意了,并且提供了实际的帮助。
她没有时间多想,立刻预订了最快一班飞往台北的机票。在前往机场的路上,她给付闻樱发了一条简讯,内容与对孟宴臣说的基本一致,强调是以商业合作身份前去稳定局面。付闻樱没有回复。这种沉默,比直接的斥责更让人不安。
但孟雅若已无暇顾及。她的心早已飞过了那片海峡,飞向了那个躺在监护室里、情况未卜的男人。
飞机冲上云霄,舷窗外是漆黑的夜空和零星的星光。孟雅若靠在椅背上,闭上眼,脑海中全是仲天骏温润的笑容,和他可能苍白的病容。
天骏,坚持住。我来了。
这一次,我不会再让任何悲剧发生。
而就在孟雅若的航班划破夜空之时,孟家老宅里,孟宴臣站在书房巨大的落地窗前,脚下是沉睡的城市。他手中握着的酒杯,里面的威士忌冰块早已融化,他却浑然不觉。
他最终还是放她去了。用孟家的名义,给她套上了责任的缰绳,却也亲手,将她推向了另一个男人的病榻前。
他仰头将杯中寡淡的酒液一饮而尽,冰冷的液体却无法浇灭心头那团莫名的火焰。那是一种混合着无力、愤怒,以及某种连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恐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