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为斩断光柱就赢了?”他轻笑,“可你脚下踩的,是你自己走过的路。”
我没答话。
只是慢慢把归墟剑从地里拔了出来,横在胸前。
剑身映出我掌心的胎记,银白剑纹倒影清晰可见。两者交相辉映,竟在空中投出一段模糊画面——
万年前。
天地昏沉,一名白衣人背对苍穹,手持七剑,立于虚空之巅。他将一块发光碎片封入婴儿胸口,动作轻柔,像在安置熟睡的孩子。
那婴儿胸前,浮现出一道剑形印记。
正是我现在掌中的纹路。
画面一闪即逝。
我低头看着自己的手,终于明白了什么。
原来我一直带着它。
不是它选了我。
是我把它带到了今天。
风更大了。
乱流漩涡越转越急,地面龟裂,石块离地悬浮,连死去的枯木都被卷向那未知的时空深处。我能感觉到,那里面藏着无数个“我”——七岁被推下悬崖的,十三岁误杀同门的,二十岁放任师父失踪的……每一个选择,每一次逃避,全都被锁在那条循环不止的因果链里。
进去一趟,就得重活一遍。
可若不去,这乱流迟早撕碎整个青州。
我握紧剑柄,指节发白。
就在这时,掌心胎记忽然一跳。
不是疼,是呼应。
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时空彼端轻轻敲了三下。
像算盘落在柜台上的声音。
我猛然抬头。
漩涡中心,一道微弱金光闪了一下,随即隐没。
但我知道,那不是幻觉。
有人在里面等我开门。
脚步声响起。
不重,却稳,踏在瓦砾上发出清脆回响。一道黑影从废墟另一侧走出,铠甲未损,眉骨处剑伤如旧,手中青铜罗盘静静指向我所在的位置。
他停下,站定。
“你还要往里走?”赵无锋开口,声音低沉,“你现在连站都站不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