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司徒明点头,“你在无意中,成了因果中转站。他们用你当铺的‘公正’名头,给邪阵镀金。”
赵无锋冷笑:“所以你这掌柜,不只是个咸鱼,还是个免费的阵法师?”
我耸肩:“我收的是银子,不是命。下次典当,得加个免责条款。”
司徒明突然抬手,算盘一响。
“还有人在看。”
我们同时抬头。
废庙屋顶空无一人,可瓦片微微颤动,像是被无形的重量压着。我右手按上腰间虚位,归墟虽不在身侧,但剑意已随念而动。
“出来。”我说,“躲着算什么本事?真想玩阵法,咱们当面锣对面鼓。”
没人应。
司徒明却笑了:“你不明白,他们不是不敢露面——是根本不需要。阵眼已经换了。”
我一怔:“什么意思?”
他看向我:“刚才那阵,表面是用地脉,实则是用‘你’。你一回来,阵就成型;你一破阵,反噬就转嫁到那三人身上。你不是参与者,你是核心。”
赵无锋脸色一沉:“所以只要他在青州一天,这种事就会不断发生?”
“除非。”司徒明盯着我,“你不再当这个掌柜。”
我咧嘴一笑:“不当掌柜?那我当什么?街头算命的?还是改行卖包子?”
“你可以逃。”司徒明声音很轻,“带着账本、算盘、红肚兜,走得远远的。从此没人知道你是谁,也没人找你麻烦。”
我低头看了看怀里的东西。
账本贴着胸口,温的。算盘安静了,像睡着了。红肚兜的边角露出一角,那半朵桃花还在。
我伸手摸了摸左耳垂的缺角铜钱。
“逃?”我笑出声,“我陈无咎开当铺二十七年,从没收过逃单的客。现在倒好,你让我自己当逃兵?”
司徒明没说话。
赵无锋却突然道:“你要是走了,青州百姓怎么办?下一个阵,未必只有三个人死。”
我点头:“所以我不会走。但我也不傻——既然他们要用我当铺做阵眼,那我就让他们看看,什么叫真正的‘破阵眼’。”
司徒明挑眉:“你打算?”
我弯腰,从王二尸体旁拾起那半截归墟碎片。锈迹斑斑,可握在手里,竟有轻微脉动,像心跳。
“既然我是眼,”我把碎片塞进怀里,贴近心脏,“那就让我先瞎一回。”
话音未落,胸口猛地一烫。
账本自行翻开一页,一行新字浮现:
**阵未成,因未断,债主上门。**
我合上账本,抬头看向废庙。
门开了。
不是风吹的,是里面有人推的。
一道身影缓缓走出。
穿着青州百姓最常见的粗布短褂,脸上没疤没纹,普通得扔进人群就找不着。可他手里提着个竹篮,篮子里摆着三样东西——一块玉佩、一把铜锁、一个酒壶。
正是老刘、李瘸子、王二当过的那三件。
他走到我面前,放下篮子,抬头,笑了笑。
“陈掌柜。”他说,“我来赎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