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司徒明的“命”。
我蹲下身,双手颤抖着捧起它。入手微凉,却有种奇异的温润感,像是有人在掌心轻轻呼吸。
“你终于来了……”
声音直接在我脑子里响起,不再是账房先生那种刻板腔调,而是疲惫到了极点的叹息,像风穿过千年古塔的裂缝。
“我们等这一天,等了九辈子。”
我喉咙发紧:“所以……你们早就知道?”
“知道你会来,知道你会痛,知道你会恨。”那声音顿了顿,“也知道师父,非死不可。”
我猛地低头,胃里一阵翻搅。
一口酸水涌上来,我忍不住弯腰,呕出那半块桃酥。
湿漉漉的,沾着胆汁,可它还在。
我伸手去捡,指尖刚碰上,整个人僵住了。
密室角落的桌上,不知何时多了另一半桃酥。
两半拼在一起,严丝合缝。
更诡异的是,桃酥边缘的齿痕,和钥匙上的磨损纹路,完全一致。
我抬头,四顾无人。
可我知道,这不是巧合。
老道士用他的血,用他的命,用一条假腿里的机关,把钥匙藏进夜无痕的残躯,再让我从因果簿里吐出对应的桃酥——他算准了我会信那本书,也算准了我最终会不信。
所以他留了另一条路。
一条不用签字、不用认命、不用斩心补天的路。
我攥紧星核,指节发白。
“司徒明……”我嗓音沙哑,“为什么?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因为你是七剑共主?”星核轻颤,传出一声苦笑,“不。因为你是个活人。”
“他怕你变成剑傀,怕你忘了怎么笑,怕你连桃酥甜不甜都尝不出来。所以他宁愿自己死透,也要让你走九世轮回,挨饿、受骗、被人砸店、被兄弟背叛——只为让你记住,痛是真的,暖也是真的。”
我低头看着手中的星核,那光纹缓缓流动,像在呼吸。
像在等我开口。
“他还说了什么?”我问。
“他说……”声音渐弱,“下次见面,要请你吃整块的,加芝麻馅儿的。”
我鼻子一酸,差点又吐出来。
可就在这时,星核突然剧烈震动。
一道微弱的金线从核心延伸而出,轻轻搭在我手腕上。
皮肤之下,隐约浮现出细密的符纹,与星核中的光路一一对应。
“要开始了。”那声音说,“他留的路,不止一条。”
我还没反应过来,密室的檀香忽然浓了一倍。
桌上的桃酥,无风自动。
裂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