港岛的夜晚,从不缺少阴谋的气息,尤其是在那些见不得光的角落。
油麻地,一栋老旧唐楼的天台。夜风带着咸湿的海味和城市喧嚣的余温吹过,吹动地上几个空啤酒罐,发出哐啷的轻响。
乌鸦烦躁地一脚踢开滚到脚边的罐子,对着旁边正在慢条斯理擦拭眼镜的笑面虎抱怨:“叼!难道就这么算了?阿乐那个废柴,被大飞和韩宾吓一吓就屁滚尿流地跑了?真他妈丢和联胜的脸!”
笑面虎将擦得锃亮的眼镜重新戴好,镜片后的眼睛在夜色中闪着幽光:“阿乐太心急,也太小看洪兴了。他以为陈浩南刚上位好欺负,却没想到雷耀文他们的反应会这么快。”
“雷耀文!又是那个雷耀文!”乌鸦咬牙切齿,这个名字最近像根刺一样扎在他心里,“不就是有几个臭钱,请了几个能打的大圈仔吗?上次要不是你拦着,我早就带人平了他的北角!”
“平了北角?”笑面虎嗤笑一声,笑容冰冷,“你怎么平?带多少人去?你知道他那支‘尖刀小队’现在藏在哪?装备怎么样?你知道他和大飞、韩宾到底是什么关系?你知道蒋天生现在对他是什么态度?”
一连串的问题问得乌鸦哑口无言,只能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
笑面虎走到天台边缘,俯瞰着脚下灯火阑珊的街道,声音低沉下来:“乌鸦,混江湖,光靠狠是不够的。要学会动脑子。雷耀文现在势头正旺,硬碰硬,吃亏的很可能是我们。”
“那难道就看着他继续巴闭下去?”乌鸦不甘心地捶了一下水泥栏杆。
“当然不是。”笑面虎转过身,脸上重新浮现出那种狡诈的笑容,“阿乐这次虽然失败了,但也给我们提了个醒。雷耀文的根基,除了那支小队,就是他那些生意。尤其是……他和韩宾搞的那条通往中东的线。”
乌鸦眼睛一亮:“你的意思是……”
“路上不太平啊。”笑面虎意味深长地说,“我收到风,雷耀文最近又有一批‘货物’要出港,价值不菲。而且,他好像很重视这批货,说不定会派他那支小队押运。”
乌鸦立刻兴奋起来:“消息可靠?哪条线?什么时候?”
笑面虎凑近几步,声音压得极低:“具体时间还在查,但路线大概率还是走老路,经过南华国海那片公海区域……那里,可是有很多‘老朋友’等着做生意呢。”
他所说的“老朋友”,自然是指活跃在那片海域的海盗和一些无法无天的私掠团伙。东星早年走粉运黑货,没少和这些人打交道,甚至有些头目之间还有着不错的“交情”。
“只要我们稍微放出点风声,说有一条肥羊要经过,上面有好东西,还没什么硬茬子看守……”笑面虎的笑容变得残忍起来,“你说,那些闻到腥味的鲨鱼,会不会发疯?”
乌鸦脸上露出狰狞的笑容:“妙啊!让那帮海盗去试试雷耀文的成色!要是他那支小队被海盗淹没了,我看他还拿什么嚣张!要是海盗不行…哼,也能消耗掉他不少人手!”
“没错。”笑面虎点点头,“我们只需要坐在岸边,看好戏就行了。成了,我们出气,说不定还能捞点好处。不成,也跟我们东星没有任何关系。”
两人对视一眼,发出低沉而阴险的笑声,仿佛已经看到雷耀文的货船被海盗围攻,损失惨重的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