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口!”吕后猛地拍案,殿内陡然寂静,“盈儿,哀家一日是大汉的太后,一日是你的母后,便一日由不得你任性!你可知淮南王在朝堂上做的事情,这些事情意在何为?他要的是借哀家之手,除了代王,为他扫清阻碍,再将你这软弱的天子取而代之!”
刘盈的指尖骤然收紧,玉佩的络子垂在锦被上。
窗外风雪呼啸,将他的声音压得支离破碎:“可是儿臣宁可不做这个皇帝,也不愿做母后手中的傀儡。当年戚夫人和如意……”
“够了!”吕后抓起案上的药碗狠狠摔碎,瓷片溅到刘盈脚边,“戚夫人和刘如意觊觎皇权,死有余辜!”她转身时,袖口扫落玉佩,那是当初刘如意给刘盈的。
“盈儿,你真的太令哀家失望了。你的每一句话,都是在母后的心里插刀子。”留下这句话后,吕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殿内。
刘盈望着满地狼藉,忽然笑出声来,笑声里带着无尽的疲惫:“可是母后,儿臣真的好累好累。”
长安城的雪越下越大,而淮南王刘长把玩着当初刘邦赐给他玉扳指,阴鸷的目光看向长安城的方向。
门外传来脚步声,心腹谋士匆匆入内:“殿下,张释之已经启程前往代国了。”
“好得很啊。”刘长将扳指重重放在代国版图上,“张释之既然去了代国,就不要再回来了。至于这一切,那都是刘恒做的,与我们可什么关系都没有。”
风雪中,各方势力如同蛰伏的毒蛇,吐着信子等待致命一击。
长乐宫和昭宁殿的铜漏滴答作响,将这场权力博弈的每一分钟都刻在寒夜里。
张释之的马车在风雪中颠簸三日,终于抵达代国边境。
车队刚过关隘,一枚冷箭突然破空而来,精准射断马缰。
驾车侍卫翻身落马,马车失控冲向悬崖,千钧一发之际,两队玄甲骑兵从山道两侧杀出,领头之人正是周亚夫。
“张大人受惊了。”周亚夫翻身下马,目光扫过箭杆上的隐晦的淮南王徽记,“代王殿下与王后娘娘担心张大人,派末将前来接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