茯苓应了声“是”,裙摆翻飞着跑远。
颜欢坐在窗边,望着草原上翻滚的云浪,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被火焰灼过的信纸灰烬。
乾隆这一纸密召看似紧急,实则更像困兽最后的试探——召她与策棱巴图,是忌惮喀尔喀日渐兴旺的势力,带着两个孩子,能够让他们投鼠忌器。
策棱巴图匆匆赶来,进门第一句话就是,“京城恐怕是个局。”
颜欢将鎏金香炉里的灰烬拨弄均匀,火光映得她眉眼锋利:“所以我们更要去。永璂这两年研读西学,朝堂上已有不少老臣弹劾他‘离经叛道’,现在皇阿玛病重,我那些弟兄们未必没有别的心思,所以我们回去,更是为正统保驾护航。”
话音未落,帐外突然传来孩童的笑闹声,三岁的敖日格勒举着木弓冲进来,身后跟着跑累的阿茹娜。
策棱巴图立刻收敛锋芒,蹲下身子接住扑进怀里的儿子:“又去演武场了?”
敖日格勒眼睛亮晶晶:“阿布,我什么时候才能射中啊?就像你那样!”
……
半月后,车队踏入京城地界。
颜欢掀开马车帘,看见宫墙在暮色中宛如巨兽的獠牙。
永璂骑着马候在城门口,两年的磨砺让少年褪去稚气,眉眼间却凝着与年龄不符的沉郁。
颜欢是嫡姐,那时候和永璂关系也还可以,这几年有了联系之后,关系也更紧密了,所以才会出现在城门口迎接颜欢。
他目光扫过颜欢身后的随行队伍,然后一块到了固伦和安公主府,进门落座之后,这才压低声音:“皇阿玛这两年身体情况一直不好,现在已经到强弩之末了。”
“我知道了,多谢皇弟提醒。”
不出意外,当天下午颜欢夫妻,连带着两个孩子都被宣入养心殿。
殿内弥漫着浓重的药味,乾隆斜倚在龙榻上,形容枯槁却仍强撑着皇帝的威严,“和安回来了啊!朕已经有几年没见过你了。”
颜欢温柔的笑着,“儿臣嫁入喀尔喀已经快五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