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秒后，它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头颅耷拉下去，声音干涩：“我……支付。”
它艰难地集中起残存的力量，一丝极其微弱、带着冰冷死气的灰色流光，从尸体的七窍以及周身毛孔中，缓缓渗出，如同受到牵引般，汇向楚夜的手机。
楚夜手机屏幕上，那个罗盘App旁边，一个原本灰暗的、造型古朴的铜钱图标，亮了起来，发出温润的金光。
一行数字在图标下方快速跳动，最终定格：【阴德 +250,000】。
“嗯，到账了。”楚夜满意地点点头，随手取消了计价器界面，然后走到墙边，将那枚黑色卡片收了回来。卡片入手，上面的幽光迅速隐去，变得平平无奇。
几乎在卡片被取下的同时，停尸台上，那具西装尸体，如同断了线的木偶，直挺挺地向后倒去，“砰”的一声，砸在冰冷的金属台面上，脸上的所有诡异表情尽数消失，恢复了，普通尸体应有的灰败与死寂。
弥漫在空气中的最后一丝阴冷，也彻底消散。
楚夜懒得看那尸体一眼，转身走向门口。
缩在门口的值班员小张和其他几人，早已看得目瞪口呆，浑身都被冷汗浸透。
他们虽然听不清具体对话，但那尸体张嘴尖啸、灯光闪烁、以及最后，楚夜一张卡片定住一切的场景，足以冲击他们，几十年来建立的世界观。
看到楚夜走过来，几人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眼神里充满了敬畏和恐惧。
“没……没事了？”小张壮着胆子，声音发颤地问。
“嗯，处理完了。”楚夜脚步不停，从他身边走过，“后续正常火化就行。另外，今晚的‘特殊清洁服务费’，记得转到我账上，老价钱。”
他径直走出停尸间，将身后的惊魂未定和一片狼藉甩开。
外面的雨，不知何时已经停了，凌晨的冷风，带着湿漉漉的空气吹拂过来。楚夜深吸了一口带着泥土味的清新空气，拿出手机，点开一个图标是血色黄泉路、设计却十分现代化的App——【幽途】。
App界面类似一个任务平台，刚刚完成的任务【殡仪馆的诡异微笑尸体】，已更新为【已完成】，奖励【250,000阴德】也已入库。
他随手划掉任务通知，正准备收起手机，屏幕顶端，却突然弹出一条新的推送，带着刺眼的红色边框：
【紧急通知：检测到c市东区‘槐荫公寓’，出现异常能量聚集，能量等级评估：乙等下阶。
疑似多重地缚灵，融合现象，已造成，至少三起非正常死亡事件。建议由具备乙等，及以上处理资质的‘行者’接取。
任务奖励：阴德 1,500,000，随机乙等符箓x1，【幽途】积分+1000。】
楚夜看着那条推送，手指在冰冷的屏幕上，轻轻摩挲了一下，眼神深处，掠过一丝感兴趣的光芒。
“槐荫公寓，乙等任务么……”
他收起手机，身影融入凌晨尚未褪尽的夜色中，只有一句低语，随风消散：
“看来，有新业务上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