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们在半空中飞速重组,碎骨拼接,怨气凝聚,转眼间,竟化为一尊高达十丈的巨大战俑!
战俑的中央,立着一具没有面孔的铁甲身影,它手中,紧握着一柄由无数骨刺拼接而成的巨大断戟。
那股君临天下的恐怖威压,正是当年药皇座下最强的亲卫统领,龙骨俑之首!
“吼!”
战俑统领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咆哮,手中巨大的断戟携着万钧雷霆之势,朝着桥上孤立无援的苏菱安悍然劈下!
“当心!”叶寒舟目眦欲裂,强行压下翻涌的气血,横身而起,手中冰刃凝聚,试图格挡。
咔嚓!
冰刃与断戟相撞,脆弱得如同薄纸,瞬间碎裂。
恐怖的冲击力将叶寒舟狠狠震飞,一口金色的血液狂喷而出。
就在他即将坠入深渊的刹那,一只纤细却有力的手,一把拽住了他的衣襟,将他硬生生拉了回来。
是苏菱安。
她看也不看那再次举起断戟的战俑,指尖一弹,一滴晶莹剔透、宛如心脏般的净心髓,精准地没入叶寒舟的心口。
“你若死了,谁替我解开体内的毒?”她声音依旧冰冷,却让叶寒舟混乱的意识清醒了几分。
随即,她猛然抬头,直面那毁天灭地的断戟。
“区区骨傀,也敢在我面前动武!”
苏菱安冷喝一声,不再压制泉核的力量。
她引动体内全部元力,尽数灌入莲根之中!
银光冲天,仿佛一轮银月在她脚下升起。
那缠绕着龙骨的无数银丝猛然收紧,随即如万千条怒龙,冲向了那尊巨大的战俑统领!
它们没有攻击战俑本身,而是精准地缠绕住了它手中的龙骨断戟!
战俑统领的力量何其恐怖,可在那银丝的缠绕下,手中的断戟竟被一股更为蛮横霸道的力量生生抽离!
莲根缠戟,银光倒卷!
那柄被夺走的断戟在空中划过一道凄厉的弧线,以比来时更快的速度,反向刺向了战俑统领的胸膛!
噗嗤!
断戟精准无误地贯穿了战俑的核心,也就是那具无面铁甲。
巨大的战俑僵立在半空,动作戛然而止。
它缓缓低下头,看着贯穿自身的兵器,最终,庞大的身躯在一阵“咔咔”声中,朝着苏菱安的方向,缓缓跪倒,化为一堆失去灵性的碎骨,坠入深渊。
桥已断,敌已灭。
在深渊的尽头,原本空无一物的崖壁上,光影流转,一座古朴的石门缓缓浮现。
门上,赫然有两个形状奇异的钥匙凹槽。
苏菱安走到门前,从发簪中,取出了那枚代表镇远侯府最高机密的“镇远家传钥”。
随即,又从母亲的遗物锦囊中,取出了另一枚遍布血色纹路,触手温热的“药皇血纹钥”。
双钥在手,她正准备将其并置插入。
“等等!”墨鸦突然低呼,“泉核的搏动频率变了……它在……它在呼应门后的东西!”
就在苏菱安动作一滞的瞬间,身后桥头处,那石傀翁胸口的最后一粒金沙,终于落下。
他的石身在一瞬间寸寸崩解,化为漫天齑粉。
然而,那些齑粉并未消散,而是在一股无形力量的牵引下,横跨断裂的深渊,化作了一座坚实稳固的石桥,连接了两岸。
他最后的声音,如风中残烛,飘散在空旷的地宫中。
“若天下……将因此而乱……愿你……不负此桥……”
苏菱安握紧了手中的双钥,目光扫过身后那座以生命铺就的石桥,又看了一眼身旁气息稍定的叶寒舟,低声自语,像是在回答石傀翁,又像是在对自己起誓。
“我不负桥,不负母,更不负他。”
她不再犹豫,将两枚钥匙,同时插入了石门的凹槽之中。
轰——
石门应声而动,缓缓开启了一道微不可察的缝隙。
也就在这一瞬间,一道刺目至极的血光,猛地从门缝中喷涌而出!
那血光并不像光,反倒像某种黏稠的活物,竟在出现的刹那,便死死缠绕住了门上的两枚钥匙。
苏菱安只觉一股阴冷、古老、仿佛来自地狱深渊的气息顺着钥匙瞬间蔓延而来,她的指尖,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