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鱼情报网”的顺利运转,让苏晚晚同志最近有点……飘。
她甚至开始琢磨着,要不要给这个情报网络搞个“绩效考核”,比如谁提供的消息最终被验证有价值,就奖励双倍食盐或者优先兑换权什么的。这个想法刚跟萧景玄提了一嘴,就被他一个淡淡的眼风给扫了回来。
【好吧好吧,知道你们搞情报的要低调。】苏晚晚撇撇嘴,【不过精神鼓励法总可以吧?】
于是,她换了个策略。每当有村民无意中提供了有价值的信息,并被暗卫后续验证后,苏晚晚就会在下次他们来换东西时,额外多抓一小把豆子,或者笑眯眯地夸一句“张婶您这消息可真灵通,比官府的驿马还快哩!”
朴实的老乡们虽然不懂什么情报网,但被尊贵的王妃娘娘(在他们心里依然是)这么亲切地夸奖,还得了实惠,一个个都乐得合不拢嘴,唠嗑的积极性更高了。一时间,“苏记小卖部”几乎成了南州本地新闻交流中心,其乐融融。
然而,这种依靠“唠嗑”得来的信息,终究有其局限性。大多是关于本地风物、邻里琐事,至多是一些模糊的、关于陌生人的动向。对于遥远京城的风云变幻,依旧是隔着一层浓雾。
直到这天下午,一个风尘仆仆的“大客户”上门了。
来人是个中年行商打扮的男子,皮肤黝黑,脸上带着常年走南闯北的风霜之色,牵着一匹驮着货物的瘦马。他操着一口带着北方口音的官话,点名要换大量的盐和止血疗伤的药材,出手颇为阔绰,直接用了一块成色不错的银角子。
这样的大主顾在本地可不常见。苏晚晚立刻打起了精神,亲自接待(主要是想看看能不能套出点远方的新鲜事)。
“老板这是从北边来的?一路辛苦了啊!”苏晚晚一边让翠儿称盐包药,一边状似随意地搭话。
那行商看起来有些疲惫,但眼神精明,笑了笑:“是啊,娘子好眼力。从北边过来,走了快一个月了。”
“北边现在情况怎么样?听说……不太太平?”苏晚晚试探着问,这是她惯用的开场白。
行商叹了口气,压低了些声音:“可不是嘛!边境上摩擦不断,小股的北漠骑兵时常骚扰。朝廷……唉,不说也罢。”他摇了摇头,似乎不欲多言朝政。
苏晚晚心里一动,知道遇到个明白人,不敢多说。她正想换个话题,比如问问北边有什么新奇货物,那行商却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从怀里摸索着,嘴里嘟囔着:
“对了,差点忘了。受一位老朋友所托,给这边一位姓……姓苏的管事带点东西。”他抬起头,目光似无意地扫过苏晚晚,又看了看一直沉默地坐在院子角落、看似在修理农具的萧景玄。
苏晚晚和萧景玄的神经瞬间绷紧了!
姓苏的管事?这荒僻之地,哪来的苏姓管事?这分明是暗号!
萧景玄修理农具的手停了下来,但没有抬头,只是耳朵几不可察地动了一下。
苏晚晚强压下心中的激动,面上维持着镇定,甚至还带着点恰到好处的疑惑:“苏管事?我们这好像没……”
那行商却不等她说完,已经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小巧的、密封的竹筒,递了过来,语气自然:“没错,就是苏管事。劳烦娘子转交一下,就说……北边的故人,一切都好,让他放心。”
苏晚晚的心脏砰砰直跳,她接过那还带着行商体温的竹筒,触手沉甸甸、凉丝丝的。她感觉到萧景玄的目光也落在了竹筒上。
“好……好的,一定转交。”苏晚晚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
行商像是完成了一件寻常的托付,接过翠儿包好的盐和药材,利落地挂在马背上,道了声谢,便牵着马匆匆离开了,很快消失在山路尽头。
院子里恢复了平静,但空气却仿佛凝固了。
苏晚晚握着那个竹筒,感觉像握着一块烧红的炭。她快步走到萧景玄身边,将竹筒递给他,声音带着压抑的兴奋和紧张:“王爷,你看!”
萧景玄放下手中的工具,接过竹筒。他的动作依旧沉稳,但苏晚晚敏锐地发现,他指尖在接触到竹筒的瞬间,有极其细微的颤抖。他仔细检查了一下竹筒的密封方式,那是一种极其特殊的、只有他和极少数核心旧部才知道的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