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好像又生气了?】苏晚晚怔在原地,心头涌起一阵无力感。她仔细回想刚才的情形,自己与陈管事只是在核对账目,言语并无任何逾矩之处……难道,又是因为她与男子说话?
一股委屈夹杂着些许恼意涌上心头。她自认行得正坐得直,为何总要因这些无谓的猜忌而承受他的冷脸?尤其是在刚刚经历了流言风波和宫中觐见的紧张之后,她身心俱疲,实在没有精力再去揣摩他阴晴不定的心思。
接下来的几日,宸王府再次陷入了一种熟悉的、令人窒息的低气压。
萧景玄几乎是刻意避开了所有可能与苏晚晚碰面的场合。用膳不同席,就寝时地铺的位置离床榻更远,即便偶尔在回廊遇见,他也视若无睹,周身散发的寒气足以将人冻僵。
苏晚晚起初还试图找机会解释,但每次刚开口,便被他一句冷硬的“本王还有军务”或一个冰锥般的眼神给堵了回去。几次之后,她也来了脾气。
【好,你要冷着,那便冷着吧!】她心底那股倔强也冒了出来,【我苏晚晚问心无愧,何必上赶着去解释!】
她不再试图靠近他,也将自己投入到忙碌中,除了处理“云容”事务,更是将王府内院的账目、人情往来打理得井井有条,仿佛要用这种无言的忙碌和疏离,来对抗他那莫名其妙的怒火。
两人明明同住在一个屋檐下,却像是隔着一条无形的鸿沟,各自固守一端,互不打扰。
锦墨堂内,白日里还能听到苏晚晚与管事们商议事务的平静声音,一到夜晚,便只剩下令人压抑的死寂。一个在里间床上辗转,一个在外间地铺上背身而卧,明明能听到彼此清浅的呼吸,却仿佛隔着千山万水。
萧景玄心中的醋火并未因这几日的冷战而熄灭,反而在苏晚晚这种“若无其事”的沉默中,烧得更加旺盛,还掺杂了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失落与烦躁。
【她竟连一句解释都没有?】
【是觉得本王无理取闹?还是……根本不在意?】
【那个女人……】
而苏晚晚,在疲惫和委屈之余,偶尔透过窗棂看着他独自在校场练剑、那凌厉剑光中透出的孤寂与戾气时,心底深处,也会泛起一丝细微的、连她自己都不愿承认的酸涩与心疼。
这场因误会而起的冷战,在流言甫定的微妙时刻,悄然升级,将两颗本已靠近的心,再次推远。空气里弥漫着无声的僵持,以及那浓得化不开的、酸涩的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