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已知晓。”福伯回道,“王爷今晨入宫前已吩咐,让老奴禀告娘娘,不必理会宵小之辈的狂吠,一切有王爷做主。”
不必理会?苏晚晚抿了抿唇。萧景玄可以凭借权势强行压制,但她呢?她这个身处漩涡中心的“不祥之人”,若真的只是躲在他的羽翼之下“不必理会”,那才真是坐实了流言!人们会认为她心虚,认为宸王府在用权势掩盖“真相”!
她不能退。
“福伯,”她抬起头,眼神恢复了沉静,甚至比刚才更加锐利,“流言因疫情而起,那便从疫情上破局。榆林坊疫情已控,这便是最好的反击。加大宣讲力度,不仅要讲防疫之法,更要让百姓亲眼看到,在王府推行的方法下,疫情是如何被控制住的!让事实说话!”
“是,老奴明白!”福伯精神一振。
“另外,”苏晚晚沉吟道,“替我递个帖子去静太妃宫中,就说本宫忧心疫情,偶得一方安神香,欲进宫献给太妃,祈求凤体安康,亦为我朝将士和受灾百姓祈福。”
静太妃是萧景玄的养母,在宫中地位尊崇,且素来疼爱萧景玄。若能获得她的支持,哪怕只是表现出对她的亲近和认可,都能在很大程度上抵消“命格不祥、冲撞皇室”的恶毒谣言。
福伯眼中闪过一丝赞赏:“娘娘思虑周全,老奴即刻去办。”
福伯退下后,苏晚晚独自坐在妆台前,看着镜中自己苍白的脸。外面的流言蜚语如同无形的刀子,但她知道,自己绝不能倒下。
晋王想用这种方式击垮她,打压宸王府?休想!
她站起身,重新拿起梳子,将有些松散的发髻一丝不苟地重新绾好,插上那支碧玉七宝玲珑簪。又换上了一身更为庄重、颜色也更沉稳的宝蓝色宫装。
她走到窗边,望向皇宫的方向,目光沉静而坚定。
萧景玄让她不必理会,是保护。但她不能只做被保护的那一个。
他要面对朝堂上的明枪暗箭,边关的军情隐患,如今还要应对这泼向王府的脏水。她既然站在了这个位置上,就要有与他一同承担风雨的觉悟。
这场由晋王掀起的舆论战,她接下了。
她要让所有人都看看,她苏晚晚,这个所谓的“庶出替嫁”、“不祥之人”,不仅能在疫情中稳住一方百姓,也能在这不见硝烟的战场上,撕开一切污蔑与构陷!
她整理好衣襟,抚平袖口的褶皱,脸上重新浮现出那种属于宸王妃的、沉稳而无可挑剔的浅淡笑容。
“翠儿,备车,去榆林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