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知道！”两个少年连忙爬起来，手忙脚乱拍着膝盖上的灰，依旧低着头，声音里满是感激：“谢谢北路大人！我们一定听话！绝不敢泄露您的任何话！以后您指哪儿，我们就打哪儿！”
叶天点了点头，转身朝粮仓后面走，脚步依旧保持着“北路”该有的从容，却悄悄加快了点速度：“跟我来，把昨天发现陌生人的细节再跟我仔细说一遍——他们几点出现的？走的哪条路？有没有留下什么东西？还有，去把阿木找来，今天晚上的巡逻，你们三个跟我一起去矿场，我要亲自看看那几个人到底是什么来头，别是审判会的探子混进来了。”
“是！”两个少年齐声应道，瘦高个转身就往巷子里跑，一边跑一边扯着嗓子喊：“阿木！快出来！北路大人叫你！别磨蹭！”矮胖个则亦步亦趋跟在叶天身后，连呼吸都放轻了，嘴里不停地汇报着细节：“昨天傍晚大概酉时，太阳刚落山，小的在矿场东侧的老槐树下撒尿，就看见三个陌生人从树林里走出来，一男两女，男的穿黑色劲装，看着挺壮实，女的穿浅灰衣服，手里抱个木盒子，好像在找什么……小的没敢靠近，躲在树后面看，他们在老槐树下站了一会儿，就往矿场深处走了，后来小的去那边查看，发现了几个脚印，比咱们穿的布鞋印大一圈，鞋底好像有几道横杠……小的听人说，审判会的人穿的靴子，底上就有这种横杠纹路……”
叶天心里一动——审判会的人？难道是灵灵她们提前到了？按计划，她们应该以审判会调查组的身份来镇北关，怎么会偷偷去矿场？难道是发现了什么异常？他表面依旧不动声色，用“北路”的语气追问：“确定是横杠？没看错？会不会是附近村民的胶鞋印？”
“不敢确定……但小的仔细看了，那脚印边缘很整齐，不像是村民穿的胶鞋，而且鞋底的纹路很深，像是经常走路磨出来的……”矮胖个的声音越来越小，头垂得更低了，显然是怕自己说错话，惹叶天不高兴。
叶天没再追问，只是加快了脚步：“先去粮仓后面等着，等阿木来了，咱们一起去现场看看。记住，到了矿场，都给我机灵点，别到处乱摸乱碰——里面的祭坛、还有执事放的符文石，都不是你们能碰的，碰了死了都没人替你们收尸。”
“是！是！”矮胖个连忙应道，紧紧跟在叶天身后，连脚都不敢错开，生怕自己走慢了被落下。
穿过粮仓后面那道破墙，是一片杂草丛生的空地，半人高的野草里堆着几堆废弃的木料，正好能挡住外面的视线，方便他们说话不被偷听。叶天靠在一根粗木头上，指尖悄悄摸了摸掌心的黑色印记——那印记比刚才更烫了点，显然是远处矿场方向的黑暗能量越来越浓，黑暗源泉在跟它产生共鸣。他心里清楚，“北路”这个身份只是第一步，接下来要利用这个身份，摸清矿场里祭坛的位置、血祭仪式的具体时间、祭品怎么存放，还要想办法跟灵灵她们联系，告诉她们矿场的情况，而这一切都得在黑教廷的眼皮子底下干，稍有不慎，不仅自己得暴露，还得连累手底下这三个杂役，甚至让灵灵她们陷入危险。
可他没有退路。看着远处瘦高个和矮胖个忙前忙后的身影，感受着体内与黑暗源泉融合的暗影能量——那股能量比之前更稳了，能让他更好地伪装成“北路”，他的眼神渐渐变得坚定。哪怕要在黑暗里多蛰伏几天，哪怕要每天装出一副对黑教廷忠心耿耿的样子，哪怕要对着那些残忍的职士点头哈腰，只要能查清黑教廷的阴谋，保护好灵灵、冰瑶、小雨，保护好镇北关的人，他就心甘情愿。
没一会儿，瘦高个就带着一个皮肤黝黑、胳膊上有道浅疤的少年跑了过来，正是第三个杂役阿木。三个少年站成一排，垂着头，双手贴在腿侧，连大气都不敢喘，等着叶天吩咐。
叶天深吸一口气，压下心里的思绪，重新切换回“北路”的状态，声音沉了下来：“人到齐了，现在跟我去矿场。路上都给我闭嘴，别东张西望，要是碰到其他职士，就说我带你们去巡查，别多嘴。还有，到了矿场，跟着我走，别乱逛，听见没？”
“听见了！”三个少年齐声应道，声音里满是敬畏。
叶天转身朝矿场方向走去，灰布长袍在晚风里轻轻晃着，腰间的短匕随着脚步轻轻碰撞，发出细微的“叮”声。三个杂役跟在他身后，保持着三步的距离，既不敢靠近，也不敢落后。夜色越来越浓，巷子里的硫磺味更重了，远处甚至能隐约听到噬魂犬的低吼。叶天知道，自己已经踏入了黑教廷的外围据点，每一步都得踩着“北路”的身份走，每一句话都得符合“北路”的性格，只有这样，才能在这片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里，找到通往光明的路，才能把灵灵她们从危险里拉出来，才能阻止那场残忍的血祭仪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