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乎,被放出来的奥莲姬、灵梦、胡桃、神玉,还有玄爷,就这么在血之湖畔大眼瞪小眼。奥莲姬彻底蔫了,逃跑?想都不敢想!灵梦那拳头砸下来的感觉,她现在骨头缝里还发酸呢。胡桃和神玉她们也是费了老鼻子劲,好说歹说才让灵梦打消了“梦想天生”硬闯的念头。当然,最关键的原因其实是灵梦自己掂量了一下——这封印硬得跟乌龟壳似的,真要砸开,累都累死人了,实在不划算。
“所以,”胡桃抱着胳膊,一脸不耐地打破了沉默,“你们几个就打算在这湖边喝西北风?干耗着?”
“才不是干耗呢!”灵梦立刻反驳,“异变的元凶影子都没摸着,怎么能灰溜溜回去?那多没面子!”她眼神扫过平静得诡异的湖面,仿佛能看穿底下那层坚不可摧的屏障。
神玉的声音带着一丝无奈:“话是这么说……可眼下,我们确实没有更好的办法了呢。”光团微微闪烁,像是在叹息。
灵梦眼珠滴溜溜一转,小手猛地一拍:“啊!有啦!找师父!”她像是想起了什么宝贝,飞快地从袖子里摸出一道皱巴巴的灵符,捏在指尖,小脸严肃地回忆着,“师父教过我的……咒语是什么来着?天王盖地虎?……不对不对……好像是……鸡变……鸭不变?”
“是‘奇变偶不变’……”神玉的声音带着点哭笑不得的无力感,“而且肯定不是这个啦……”
“算了算了!”灵梦烦躁地把灵符往雪地里一扔,还泄愤似的踩了两下。随即她眼睛一亮,仿佛灵光乍现,深吸一口气,双手拢在嘴边,朝着空旷的山林,用尽全身力气大喊:“师父——!我们找到你藏在床底下的……”
话音未落!
“咳咳咳……!!!”一阵剧烈的咳嗽声伴随着银光闪烁,几道身影毫无征兆地出现在众人面前!正是星暝、星焰,还有魔梨沙和大妖精。
星暝捂着嘴,像是被口水呛到了,一边咳一边环顾四周,目光带着点“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刻意茫然:“咳咳……谁?谁在召唤我?扰人清梦……”
胡桃的眼瞳瞬间眯起,上上下下打量着星暝,嘴角勾起一抹探究的、带着点恶趣味的笑容:“唔嗯……比起这个,我更好奇的是,你究竟在床底下藏了什么宝贝,值得灵梦这么大声嚷嚷……唔!唔唔唔!”她的话还没说完,嘴巴就像被无形的拉链封住了一样,只能发出含糊不清的抗议声,气得她直跺脚,背后的蝙蝠翅膀都气得微微颤抖。
星暝若无其事地收回刚刚弹动的手指,仿佛只是弹走了一粒灰尘,脸上带着人畜无害的笑容:“啊,刚才好像有只特别吵的蚊子飞过去了,现在总算清净了。”他目光扫过众人,尤其在胡桃那几乎要喷火的眼神上停留了一瞬,确认没人再敢提“床底下”三个字后,才转向灵梦,语气温和地问道:“好了,灵梦,找我有什么事?这么大阵仗?”
灵梦立刻像找到了主心骨,竹筒倒豆子般把她们发现寒冬开花异变、追查到血之湖、遭遇各种妖怪袭击(包括瑟瑟发抖的奥莲姬)、以及被幽香设下的强力封印阻挡的前因后果飞快地说了一遍。星焰在一旁用力点头,时不时补充一句“对!超厉害的封印!”。
星暝听完,瞥了一眼还在“唔唔”挣扎、眼神恨不得把他生吞活剥的胡桃,觉得气也出得差不多了,这才屈指一弹,解开了她的禁制。
“呼……星暝你这个……!”胡桃刚能说话就想开骂,但接触到星暝那看似平静实则带着点警告的眼神,又想起刚才被封嘴的窘迫,硬生生把后半截话咽了回去,只是用那双眸子恶狠狠地瞪着他,从鼻子里重重地“哼”了一声。
星暝不再理会她,带着魔梨沙、星焰和大妖精走近血之湖畔。他蹲下身,伸出手指,并未直接触碰湖水,而是悬停在离水面寸许的地方。指尖银光流淌,极其细微的空间波纹如同投入石子的水面,一圈圈荡漾开去,小心翼翼地探向湖底深处。
时间一点点过去。星暝闭着眼,眉头微蹙,似乎在仔细分辨着湖底封印传递回来的、极其复杂而强大的能量反馈。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缓缓睁开眼睛,站起身,拍了拍衣角沾上的雪屑,脸上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无奈和“技止于此”的表情,摇了摇头:“不行。这封印……构筑的手法极其精妙,蕴含的力量也非同小可。以我目前的状态和对它结构的理解……短时间内,恐怕无力强行破解。”
“诶——?!”灵梦的小脸瞬间垮了下来,失望之情溢于言表,“连师父都不行吗?……” 她本以为无所不能的师父肯定有办法的。
旁边的大妖精眼中掠过一丝疑惑。她静静地感知着湖底那股力量。强大?确实。精妙?也没错。但以她对星暝在妖精之森展现出的空间掌控力的观察来判断,这封印虽然棘手,却绝非完全无解。至少,绝不应该是他此刻表现出来的这般“束手无策”。就在她薄唇微启,似乎想说点什么时,星暝的目光恰好看似不经意地扫了过来。那眼神中带着一丝极快的、近乎请求的意味,让她微微一怔。大妖精心思何等通透,立刻明白了星暝的用意——他并非不能,而是不愿,或者此刻不宜强行破解。于是,她将到了嘴边的话轻轻咽了回去,只是对灵梦露出了一个温和却带着点无奈意味的笑容。
“这样的话……”魔梨沙走近了一点,提出一个想法,“或许魅魔师父会有办法?她对各种封印和魔法阵都很有研究的daze!”
灵梦立刻满怀希望地看向她:“魔梨沙!你能找到魅魔吗?”
魔梨沙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嘿嘿一笑:“呃……这个嘛……不能~师父她老人家神出鬼没的,谁知道这会儿又跑哪个犄角旮旯去研究了呢daze?”
“神秘侧走不通的话……”星暝摸了摸下巴,脸上忽然露出一抹高深莫测的笑容,仿佛想到了绝妙的主意,“或许我们可以试试……科技侧的力量?”
“科技侧?”众人异口同声,脸上都写满了问号。胡桃更是直接翻了个白眼,觉得星暝又在故弄玄虚。
星暝没有解释,只是清了清嗓子,像是要召唤什么了不起的存在,朗声道:“哼哼!是时候了!出来吧,哆啦梦美!”他右手在空中划出一个玄奥的轨迹,银光再次闪动。
光芒散去,冈崎梦美教授的身影出现在雪地里。她一手还拿着一个闪烁着微光的、结构极其复杂的小型仪器,另一只手似乎正要去按某个按钮,整个人维持着一个正在进行精密实验的姿势,脸上还带着全神贯注的思考表情。骤然的环境转换让她瞬间懵了,冰冷的空气和刺眼的雪光让她下意识地眯起眼睛,待看清周围的环境和一脸“计划通”笑容的星暝后,她脸上的专注瞬间被震惊和愠怒取代,声音都拔高了八度:
“……星暝先生?!我觉得我迫切需要得到一个合理的解释!否则的话……”她深吸一口气,指着自己胸口,“……我的心脏很可能会因为这种毫无预兆、严重违反实验安全条例的空间跳跃而直接停止工作!”
众人赶紧七嘴八舌地又把异变、封印和求助的事情快速解释了一遍。
梦美听完,深红色的辫子微微晃动,目光扫过众人,最后落在星暝身上,那眼神带着一种科学家审视“异想天开”提议的、毫不掩饰的鄙夷。她摊了摊手,语气带着浓浓的无力感和自嘲:“科技侧?……哈。星暝先生,你是不是对我的现状有什么误解?我现在完全就是一个光杆司令!我的飞船变成了一堆废铁,千百合和小兔姬在帮理香子整理那些天书般的古代魔法笔记,留琴被她们借去当成万能苦力,而我……”她指了指自己手上那个复杂的小仪器,又无奈地看了看周围原始的雪地山林,“……连给留琴更换一个最基础的传感齿轮都做不到!材料、工具、设备……几乎什么都没有!说句不好听的,现在连里香那个迷糊丫头,靠着捣鼓她那些‘里香号’战车的经验,动手能力恐怕都比我强点……” 说到最后,她的声音低沉下去,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失落和挫败感。曾经叱咤未来科学界的顶尖学者,如今却困在资源匮乏的古代,英雄无用武之地。
星暝看着她这副模样,脸上的笑容收敛了些,变得温和而真诚。他走上前,没有说什么空洞的安慰话,而是像变戏法似的,从袖子里掏出一个巴掌大小、通体莹润、造型古朴的玉瓶。瓶身没有任何纹饰,却隐隐流动着温润的光泽。
“给。”星暝将玉瓶递到梦美面前。
梦美愣了一下,疑惑地接过瓶子:“这是……?”
“打开看看?”星暝微笑道。
梦美拧开同样由玉石雕琢的瓶塞。一股极其熟悉、混合着草莓甜香与咖啡苦涩的独特气味瞬间弥漫开来!正是她魂牵梦萦、却因飞船损毁而断绝稳定来源的——草莓咖啡!
梦美眼中闪过一丝难以置信的光芒,她几乎没有犹豫,仰头就灌了一大口。温热的液体滑入喉咙,那熟悉又怪诞的味道瞬间充盈口腔,带着一丝奇异的能量暖流扩散开。虽然口感上似乎比真正的草莓咖啡多了点……难以言喻的“灵力”韵味?但那份慰藉感却是实实在在的。她满足地呼出一口气,脸上紧绷的线条都柔和了不少。
“呼……”星暝看着她的反应,解释道,“我模仿萃香那个伊吹瓢的原理,试着炼了个仿制品。用灵力模拟了‘生成’的过程,在口感上尽量还原……当然,我对你的独特口味不做评判。”他耸耸肩,随即话锋一转,带着点引诱的意味,“呵呵,如果你觉得这东西还不错,或者哪天对‘灵力炼器’这门手艺产生了那么一丁点兴趣……或许也可以考虑来找我聊聊?毕竟,知识是相通的,换个角度研究,说不定别有洞天?”
梦美握着手中温热的玉瓶,感受着那熟悉的、能让她思维活跃起来的怪异味道在舌尖蔓延,又听了星暝这番话。她先是顿了顿,随即像是听到了什么极其荒谬的事情,竟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笑声在寂静的雪地里显得有些突兀。
“哈哈哈……咳咳,”她好不容易止住笑,擦了擦眼角并不存在的泪花,毫不客气地评价道,“这是我喝过的最难喝的‘草莓咖啡’!口感诡异,杂乱无章,毫无科学美感可言!”她顿了顿,声音却低了下去,带着一丝几乎难以察觉的别扭,目光飘向别处,小声地、飞快地补充了一句:“……不过,还是……谢谢了。”
这句别扭的道谢,让原本有些紧张的气氛瞬间松弛下来。灵梦眨巴着眼睛看着梦美,魔梨沙捂着嘴偷笑,星焰好奇地盯着那个能“变”出奇怪饮料的瓶子,大妖精嘴角噙着温和的笑意,连胡桃都撇了撇嘴。只有奥莲姬,还在发出微弱的、闷闷的呜咽声,提醒着大家她的存在。
既然血之湖的封印暂时啃不动,星暝便提议大伙儿先回神社歇歇脚,琢磨琢磨对策。胡桃不知怎的,也跟着往神社方向挪步。其实她内心深处有点怕冷清,血之湖的入口被封死,梦幻馆进不去,待在那里实在没意思,但又拉不下脸承认这点,只能绷着脸假装是顺路“监督”他们。
那个不知哪里来的奥莲姬,也扭扭捏捏地表示想跟着去看看(怕提出离开会被灭口)。星暝这才仔细打量了她几眼——火红的头发,绿色为主色调的服饰,还有那张脸……总觉得有点眼熟。
“你……”星暝摸着下巴,眼神带着点探究,“认不认识一个叫美铃的人?”
这话一出,在场大部分人都是一脸茫然。美铃?谁啊?
奥莲姬本人更是眨巴着眼睛,脑袋摇得像拨浪鼓:“美铃?不认识啊?”她脸上写满了“这名字跟我有关系吗”的困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