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下文学小说网 > 灵异恐怖 > 我的天师合伙人 > 第291章 第一次去地府

第291章 第一次去地府(1 / 2)

夜色如墨,万籁俱寂。“安心房产”三楼静室,仿佛与世隔绝。

张大山盘膝坐在小聚灵阵的中央,心神沉凝,全部意念都集中在指尖那一缕淡金色的功德之力与悬浮其前的阴髓晶散发的漆黑煞气上。他在进行一场危险的舞蹈,试图将这极阴之力驯服、转化,炼制成威力更强的“阴煞破元符”。过程极其艰难,如履薄冰。阴髓晶内的煞气冰寒刺骨,带着侵蚀神魂的恶意,若非功德之力至正至纯,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他的额头渗出细密汗珠,精神紧绷如弦。

(“心神守一,意随力转。感悟这阴之极,方知阳之贵。”)潘舜的声音在灵台中响起,带着一丝指导的意味。

然而,就在张大山即将完成一轮能量循环,将那缕被初步驯服的黑气成功引入符箓雏形的刹那——

异变,毫无征兆地降临!

并非外力攻击,也非能量反噬。是一种源自规则层面的,蛮横无比的 “剥离” !

静室内的空间仿佛瞬间凝固,光线扭曲,空气变得粘稠如胶。张大山只觉一股无法形容、无法抗拒的巨力,无视了他布下的所有阵法,无视了他肉身的阻隔,甚至无视了功德之力的自然护体,直接、粗暴地作用在了他的神魂本源之上!

“嗬——!”

他连一声完整的痛呼都未能发出,意识就像是被一只无形巨手硬生生从躯壳里 “掏” 了出来!极致的冰冷与虚无感瞬间淹没了所有感知,五感尽失,唯有灵魂被强行扯离的剧痛和眩晕。

视线再次拥有“感知”时,他已不在静室。

周遭是望不到尽头的灰暗。没有天,没有地,只有弥漫的、仿佛能吞噬一切光线与声音的灰色雾霭。空气中充斥着阴冷、死寂,以及一种沉甸甸、令人窒息的绝望。远方,无数凄厉、哀怨却又模糊不清的呜咽声交织成永恒的背景音,折磨着每一个陷入此地的灵魂。

这里绝非通过地府APP正常接引抵达的秩序区域。这里是地府的“荒芜绝地”,是规则混乱、秩序难及的 阴司缝隙!

张大山的灵魂体剧烈挣扎,试图调动功德之力,试图联系灵台中的潘舜,试图感应葫爷——然而,一切都是徒劳。

“哗啦啦——!”

冰冷、沉重、散发着禁锢一切灵性波动的漆黑锁链,如同来自九幽深处的毒蟒,自灰色雾霭中骤然射出,瞬间将他层层缠绕!锁链之上铭刻着古老而诡异的符文,每一次收紧,都仿佛直接勒入了他的意识核心,不仅彻底封禁了他所有力量运转的可能,更带来一种直抵灵魂本质的、难以言喻的剧痛和虚弱感。

他被数条这样的锁链死死捆缚,如同一个破碎的玩偶,被一股无形的、强大的力量拖拽着,在这片绝望的灰色空间中飞速穿行,朝着更深、更黑暗的所在坠去。

恐惧!

前所未有的恐惧如同亿万根冰针,刺穿了他的神魂。

这不是面对强敌时的紧张,而是生命面对绝对无力、存在即将被抹除时最本源的战栗!他所有的依仗,在此刻这蛮横的、源自更高权限的拘禁力量面前,显得如此苍白,如此可笑。

他真切地感受到,自己就是一只被无形大手随意捏住的蝼蚁,生死只在对方一念之间。

(“大山!紧守灵台一点清明!这是……非法拘魂!有地府高等权限强行干扰了阴阳规则,绕开了正常程序!”)潘舜的声音终于在他灵台中响起,却带着前所未有的急促和虚弱,显然也受到了这锁链力量的强烈压制和隔绝。

(“是司马判官!他动用了那条与隐娘偷渡魂魄的隐秘通道!他这是要直接将你拖入地府深处,让你永世不得超生!好狠毒的手段!”)

张大山想回应,却发现连神念传递都变得极其艰难。锁链的力量在持续侵蚀、汲取他的魂源,意识开始模糊,剧烈的痛苦和源自灵魂本源的虚弱感如同潮水,一波波试图将他彻底淹没。他只能被动地感受着那无边无际的灰暗,听着那永恒的哀嚎,体会着那种一点点被拖向未知终结的绝望。

(“不行!再这样下去,不出半刻,你神魂必然溃散!”)潘舜的声音带着决绝,(“小子,撑住!我这就燃烧神魂本源,强行沟通地府旧友——赵德明!他是我们唯一的希望!”)

……

地府,某处清冷、仿佛被时光遗忘的归档偏殿。

赵德明,一位须发皆白、面容清癯的老者,正悠闲地泡着一壶用阴界特产的“安魂草”沏的茶。他退休已久,虽挂着灵魂数据管理科的闲职,实则早已不理俗务,只求在这地府一隅安稳度日,图个清静。

突然,他眉头一皱,放下茶杯。一股极其微弱、却带着熟悉气息和强烈危机感的神念波动,如同蛛丝般,跨越了重重阻碍,艰难地触及了他的感知。

(“潘……潘兄?”)赵德明眼中闪过一丝惊愕。这神念传来的方式,分明是燃烧了本源!何事能让潘舜如此不惜代价?

他闭目凝神,仔细感知那断断续续的讯息。

(“赵……老赵……救命!我之共生者,阳世功德之人张大山,遭司马判官以私刑……通过偷渡阴径强行拘魂……即将……即将魂飞魄散!望兄……念在昔日……同道之谊……救我等于危难!潘舜……求你了!”)

讯息至此,戛然而止,那燃烧的神念也如风中残烛般熄灭。

赵德明猛地睁开眼,脸上再无之前的悠闲,取而代之的是无比的凝重和一丝挣扎。

“司马判官……偷渡阴径……私刑拘魂……”他喃喃自语,每一个词都代表着巨大的麻烦和风险。他早已退居二线,明哲保身才是处世之道。司马判官权势正盛,背后更有转轮薛那般庞然大物,插手此事,无异于引火烧身。

他站起身,在清冷的殿内来回踱步,眉头紧锁。

脑海中,不禁浮现出数百年前,与潘舜一同游历阴阳,斩妖除魔,虽理念时有不合,却也曾并肩作战、把酒言欢的岁月。潘舜此人,脾气虽倔,却是一诺千金,心怀苍生之辈。他能如此不惜代价求救,那名为张大山的后生,想必绝非恶徒,且处境确已万分危急。

“唉……”一声长叹,在空寂的殿中回荡。

是置身事外,保全自身?还是念及旧情,行险一搏?

挣扎良久,他终是停下了脚步,眼中闪过一丝决然。

“罢了罢了!潘舜啊潘舜,你这老家伙,真是会给我出难题!这份沉甸甸的人情债,看来今日是非还不可了!”他苦笑摇头,脸上却露出了豁出去的神色,“我赵德明虽老,却也不能眼睁睁看着故友及其传承者,遭此不公,魂飞魄散于这等龌龊手段之下!”

“仁义二字,纵在阴司,亦不可轻废!”

他不再犹豫,身形一晃,已来到偏殿深处一面布满尘埃的古旧铜镜前。他咬破指尖,以自身魂血为引,在镜面上飞快勾勒起繁复的符文,口中念念有词。铜镜表面开始荡漾起水波般的纹路,隐隐映照出那条混乱、扭曲的“偷渡阴径”以及其中被锁链拖拽、魂光黯淡欲灭的张大山!

……

阳世,安心房产三楼静室。

钱倩倩端着一杯温水,轻轻推开门。她总觉得今晚心神不宁,想来看看张大山修炼是否顺利。

然而,映入眼帘的景象让她魂飞魄散!

张大山直接挺地倒在聚灵阵中央,面色死灰,双目紧闭,口鼻间竟无一丝气息!她手中的水杯“啪嚓”一声落地,摔得粉碎。

“大山哥——!”

凄厉的呼喊划破了夜的宁静。她扑过去,颤抖的手探向他的鼻息,又贴上他冰冷的胸膛。

微弱的,几乎无法察觉的心跳,缓慢到令人心悸。

王强、石小山、老马闻声冲了上来,看到此景,皆是面色大变。

“快!叫救护车!”王强强自镇定,立刻拨打电话。

老马一个箭步上前,蹲下身,枯瘦的手指搭上张大山的手腕,又翻开他的眼皮看了看,脸色瞬间变得无比难看。

“不是病……”老马的声音沙哑而沉重,“是魂……魂没了!而且是被强行拘走的!气息直指……九幽!”

“什么?!”石小山如遭雷击,脸色煞白。

救护车将张大山送到了市里最好的医院。但所有的现代医学检查都束手无策。生命体征微弱到极点,大脑活动近乎消失。医生的诊断冰冷而残酷:“深度昏迷,植物状态,醒来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建议家属做好心理准备。”

王强痛苦地捂住了脸。石小山死死握着拳,指甲嵌进了肉里。匆匆赶来的张小翠和周大壮,听到这个消息,周大壮这硬朗的汉子眼前一黑,差点栽倒,张小翠更是直接瘫软在椅子上,泣不成声。

唯有钱倩倩,仿佛没有听到医生的话,她只是固执地、一遍遍地擦拭着张大山冰冷的脸庞和手臂,握着他毫无反应的手,泪水如同决堤的江河,无声地流淌。

“不,大山不会丢下我们的……他不会的……”

老马将王强和石小山拉到一边,面色凝重至极:“医院救不了他的肉身,但他的魂若回不来,肉身迟早彻底枯竭。我们必须做点什么,为他指引归途,护住他这最后一缕生机!”

“马师傅,该怎么做?您说!就算要我的命也行!”石小山急切地道,眼睛通红。

“需要布‘引魂归窍’之局!”老马沉声道,声音带着一种古老的肃穆,“此局非同小可,需满足严苛条件。首先,需至亲之人,以其鲜血为引,点燃‘血脉续命灯’,以其血脉共鸣,为迷途的魂灵照亮归途。此至亲,按古法,唯指生身父母!其次,需至情之人,以其无伪的眼泪为‘情泪露’,滴洒于灯焰周围与肉身七窍,以其至情之意,软化阴阳界限,安抚惊魂,让魂灵感知阳世牵挂,心生回归之念。”

他目光扫过众人,最后落在悲痛欲绝的张小翠和周大壮身上:“至亲在此,唯有伯父伯母。但取心头精血,对二老身体损耗极大……”

“用我的!”周大壮猛地站直身体,尽管身形还有些摇晃,眼神却异常坚定,“我是他娘,用我的血!只要能救我儿子,把我这把老骨头抽干都行!”

张小翠也站起来:“还有我,我是他爹,我的血也能用!我们一起,效果是不是更好?”

老马动容地点点头:“父子连心,母子同源,二老合力,灯焰更旺,希望更大!”他又看向泪流不止的钱倩倩:“倩倩丫头,你虽未过门,但你对大山之情,天地可鉴。这‘情泪露’,非你莫属。你的眼泪,是连接他魂魄最重要的‘柔索’。”

“我明白,马师傅。”钱倩倩重重点头,泪水流得更凶,却努力挺直了脊梁,“需要我做什么,我一定做到!”

“好!”老马环视众人,“事不宜迟!王强,你立刻去协调一间绝对安静、不受打扰的房间!小山,你精通青囊生机之术,布阵护法、稳住大山肉身最后一口气的任务就交给你了!伯父伯母,倩倩,你们随我来,我们即刻准备行法!”

众人没有任何异议,立刻分头行动。